('虞归晚还要带人巡视村子周边,看有无漏网之鱼,不得空回家,就先让人回去报信。“那起不成气候的畜生,哪里配虞姑娘出手,我们轻松就拿下了,得了不少伤马,已经在那院里宰了,这是最嫩的一块,虞姑娘交代我送来,说是明早包饺子用,还让我告诉姑娘她巡视完就回家,让姑娘别担心。”来报信的妇人嗓门洪亮的说完,再把手中提着的马肉交给一旁的婆子。幼儿松开攥紧的手,将刺了血痕的掌心收起来,焦灼的心才微微松了松。外面的风雪紧,她亲自包好一件厚实的狐狸毛斗篷交给妇人,叮嘱道:“她出门急,没带披风,眼看这雪下的愈发大,你带了这个给她。”妇人接过,“哎!”盗匪已被擒获,廖姑也不必再守在家里,她跟幼儿说了声就窜天猴似的跑出去,牵过自己的枣红马直奔村口,瞅着还没有完全咽气的匪首狠狠抽上几鞭,再招呼上小伙伴一起去找虞归晚。“师傅!”大老远就听到小徒弟声情并茂的呼喊,虞归晚勒紧缰绳,巡视的队伍停在避风的墙后。漏网之鱼没看到,倒是发现一窝下山觅食的野猪,大猪带小猪足有十几头。南柏舍附近的山头都让村民猎的差不多了,警惕性高的野兽也弃领地跑到了别的地方,这窝野猪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稀里糊涂撞过来的,之前她就听村民提及,跟东辽相连的群山野兽多,也会窜到这边来。入冬前从南柏舍运出去的木材也有很大部分来自东辽那面的深山,又没军队驻守,东辽的边民也不进山,哪里知道南柏舍的村民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跑过去砍树,把半个山头都砍光了。对此,虞归晚毫无负担,东辽人都能扮作盗匪抢劫南柏舍,就不允许她的手过去讨点便宜?发现了又怎样,打就打,她人少没关系,扔几十个火/药筒过去也能把东辽人炸飞上天。她可以不主动欺人,但别人也休想骑在她头上。拢紧身上的斗篷,她摊开掌心接住下落的雪花,深吸一口冷透心脾的空气,从中能辨别到血腥气。她握住雪花融在掌心,回身,“不是让你守家,谁让你出来的?”廖姑缩缩脖子,“我担心师傅。”虞归晚冷下脸,“胡闹,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趁机摸到家里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想过?”廖姑一愣,意识到是自己犯了蠢,忙低下头不敢说话。虞归晚也知道小徒弟是因为知道盗匪都被抓住了,家里也一切安全才出来。但是,廖姑也犯了擅离职守的错,如果真有漏网之鱼,后果将不堪设想。“伸手。”廖姑乖乖将手伸过去,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师傅一掌,从掌心到上臂全麻了,她暗暗呲牙,师傅的手劲儿可真大。她缩回手,忍着麻痛,也不敢往衣服上蹭,怕师傅看了会更生气。“记住这个教训,下不为例。”虞归晚冷声道。“知道了,师傅,徒儿下次绝不会再犯。”“嗯。走吧,回家。”虞归晚翻身上马,回头看小徒弟捂着手要踩马镫,可能是出来的急,只穿了棉袄,没有披风,圆滚滚的小身板险些被风雪刮倒,脸也冻得通红。到底是心软,她策马过去,弯腰一把将小徒弟捞到身前,用斗篷罩住,带着厚茧的手掌搓了搓小徒弟被打过的手。廖姑趴在她怀里感受着包裹住自己的温暖,很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虞归晚难得叹了声气,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全村上下跟着折腾一夜,谁都没睡,有不放心的还点着火把将自家的院子里里外外查看个遍,就怕藏着人。待天亮,有四人骑马赶往县城,将昨夜之事上报官府。村口空地的盗匪浑身冻僵硬,已经没气了,但村民没有将他们放下来,而是移到更远点的路口,当成路标,警示那些敢打南柏舍主意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下场。.纵使知道虞归晚没有受伤,幼儿也没完全放下心,总是要亲眼见到人才行。一进屋就被她拽过去上下摸索,虞归晚有些无奈,索性解开斗篷让她摸个够。“我就只射了一箭,没动手,来报信的人没跟你说?”幼儿顾不得她身上的凉意,执意扎进她怀里,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说了,可我还是不放心。只要你离了我的眼,我的心就跟放在油锅上煎似的。”虞归晚也不好说什么,她习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在危机四伏的世界生存,幼儿却不同,这人曾经是千金大小姐,打打杀杀的血腥离她太遥远,目前为止见过经历过最残忍的应该就是亲人获罪、流放途中遭遇劫匪、盗匪进村了,还没有见过尸山血海是什么样,灰沉压抑的天空,没有生机的环境,每天数以万计的死亡,那是她来时的世界。她拍了拍幼儿的背,“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很惜命。”幼儿垂头拭掉眼角的泪,强笑道:“那最好。”“放开吧,我身上凉。”幼儿将她退到炭炉边,又拿过自己的手炉给她捂上,“你坐着,我去厨房看看饺子包好没有。”厨房里,余姐正在揉面做饺子皮。两个婆子在一旁剁肉馅儿,那么大一块马肉,一顿饺子也包不完,剩下的一半冻起来,一半做卤的,待吃时切成厚片就是很好的下酒菜,配库房里的高粱酒正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