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妇,看样子像是专门在等她。陈妇确实是专门守在这等虞归晚回来的,跺跺冻得发僵的脚,跳上马车跟虞归晚一起回村,路上说道:“姑娘离开不久,就来了几个人,说是原来里正的亲戚,到这了才知道里正一家被害了。他们说那是原里正的房子,姑娘是私占,嚷嚷着要去告官,婆子拦着他们没让进去,现在带着一大家子赖在村里不肯走。幼儿姑娘让我在这等姑娘,将事情说明,好提前有个准备。”外边的人不能随便进村,就算走亲戚也要先说是谁家的亲戚,再喊人出来领。那一家子来时也被拦下了,是说出葛大娘还有几个南柏舍老村民的名字了,守门的人才让他们进去。葛大娘认出那囔囔个没完的老妇是原来里正家的姑母,嫁到南边之后回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打秋风。说到这才知道原里正一家被害,也明显是扯谎。南柏舍的地契田契早就更换成现有的村民,这个事还是幼儿让虞归晚去县衙办的,当时就是预料到日后有可能会牵扯出这些麻烦,还让高脚找出原来村民的户籍,逐一通知过他们的亲戚,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没人愿意来,听到村子被盗匪洗劫,吓的腿都软了。原里正的这个姑母也接到过信,怕死就没来,更直接跟去的人说她不认这门亲,让别再来找她。现在之所以上门,也是听人说南柏舍成了寡妇村,里面的寡妇日子还过得很不错,顿顿都有白面和好肉。这个姑母的夫家所在的村子去岁也遭灾,一家人的日子过的紧巴巴,今年交了两趟税,就更没粮食过冬了,才想着来南柏舍占便宜。“那本来就是我家的房子,赶快让里面的人出来!我家的东西岂能让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白占!再不出来我就去告官,让县老爷替我们做主!哎哟,我那可怜的侄子哟,就这么没了,杀千刀的啊!”村民将这一家人拖到剪羊毛和鞣制皮毛的院子,留了人在门口守着不让他们出去,就随他们在里面哭嚎,那个姑母坐在雪地里又蹬腿又拍手的。守在门外的妇人对视一眼,甩开鞭子笑的不行,其中一个还道:“哪里来的叼妇,打一顿撵出去算了。”另一个道:“就算要撵也得等虞姑娘回来。”虞归晚根本没有过去看,地契田契摆在那,想告官就尽管去,她还怕不成,现在就叫人将他们丢到村外去。看着一整车的酒坛搬进库房,她心情好了些,回屋看见幼儿正在摆饭,嘴角又往上翘了翘,任谁都看得出她现在心情很不错。“让人守什么,直接丢出去。”她向来没有慈心,更何况是对这种人。幼儿接过她解下的披风交给小金方,不赞同道:“还是先关在那边吧,等明天一早再放出去,你看这样成不成?”怎么说那也是好几条人命,现在把人丢出去,还能活到明天?她知道虞归晚不喜她对人仁慈,可那一家人也没怎么着,不过是吵嚷了几句,何至于要他们的命。她用热水净过手,扯过布巾擦拭,“那就依你。”不过她也没让人继续守在那,没必要。只需将院门打开,引几头野狼围在四周就足以让里面的人吓破胆,哭嚎变成惊恐的尖叫,着实让住在附近的几户村民瞧了回热闹,有几个孩童还不顾风雪,爬上自家墙头哈哈大笑。“这样就怕了?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住在这可是天天都要与狼为伴的,它们最爱吃人的心肝,先把人咬死再从胸膛掏出来,还热乎的,都不用嚼,直接生吞。”这些孩童平时都由廖姑带着训练,会骑马就会打猎,他们对血腥习以为常,也明白想护住现在的好日子,就必须拿起刀箭保卫村庄。他们或许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但骨子里也染上了虞归晚的狠劲儿,也总有一天他们的弓箭对准的不再是山林的野兽,而是闯入村庄要破坏这一切的人。第035章 “怪我心狠?”南窗暖炕上, 她一把拽住幼儿想缩回去的手,冷光在眸底闪过。僵持片刻,热情骤然褪去, 她推开幼儿,并拢双腿,拉上衣衫遮住身体,想下炕,却被幼儿拉回来,后背撞上一片柔软,她克制住暴起的冲动,才没有一手肘往后撞, 幼儿真要被她来这么一下, 半条命都要没了。她心里对幼儿有气,也有委屈,冷着脸不愿意再说话。已经答应不动那几人,甚至都没有将人赶出村让他们挨冻,被野兽惦记, 还不够?难不成要她将人请到家中,好酒好菜招待?若幼儿真存了这种烂好心, 她会舍弃这些时日的亲密无间。她本就不是仁慈之人, 难得动心一回, 却不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她用这一身伤实践得来的真理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就算是幼儿也不行。幼儿看着她瞬间冷下来的脸,知道自己刚才的心不在焉让她误会了。“我没那样想, 只是听你说要派人去府城打探消息,我忧心, 才出了会儿神。你别多心,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村里这么多人都要靠着你,现在外边又算不得太平,哪里都有盗匪,不妨着点,村子都要被人占了去,你一个人撑着这一大摊子,也累,我只恨自己有心无力,不能替你分担一二。”幼儿声音缓和,玉臂环上虞归晚的后腰,让其跪趴在炕上,随后缓缓拉下衣衫,扯开肚兜的带子,执起蘸饱朱砂的狼毫,悬腕其上,凝眸,在虞归晚满是伤痕的背上笔走龙蛇,写下‘卧薪尝胆’四个字,字体根骨有力,如刀锋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