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的位置虞归晚已定好,图纸在幼儿手中,她每日都会骑小毛驴过去查看挖窑进度,她不惯骑马,为她出行方便,虞归晚才买的这头毛驴。坡下土块堆积,几个工人正用独轮车往外运土,另有人赤膊在窑洞内掏土,他们干活很卖力,汗水在他们脸上冲刷下道道土渍,却无人在意,只因表现好的人才有肉吃,那可是带皮炖煮出来的五花肉,每块都有巴掌大,配上干菜汤和野菜窝窝头,光想想就已经流口水了。给工人煮饭的活计,幼儿安排给了阿秀和余姐,没有工钱,却能每日领一小块猪肉,这比给钱还实在。她们在大院煮好饭,再合力抬到这边,工人排队领取,无论男女,每个人都是三个窝窝头、一碗干菜汤、一小片猪肉,表现好的才能多分到大块肉。幼儿看今日一切都井然有序,不似头两日工人哄抢,生怕慢了没自己那份,闹出不小乱子,起头的那几个被拎着棍棒的佟汉呵斥一通,赶走不用,另外再招了新的补上空缺。“大日头下,幼儿姑娘怎么过来了。”佟汉迎上去,他也正吃饭,窝窝头两口一个。幼儿戴着围帽,工人还不曾见过她的真容,“听余姐说第一座砖窑已挖好,我特来看看。”佟汉也不废话,领她过去看。最先开挖的窑洞正在砌拱门,明日就可堆干柴烘烤,打砖胚也该提上日程了。幼儿看过后说道:“打砖胚的人手尽快招来,要赶在虞姑娘回来前烧出第一批砖。”“招人容易,城外都是想找活干的女人汉子。”“仔细侦辨,偷奸耍滑的不能要。”村中不能外宣之事多,招来干活的这些人需老实本分才不出乱。“哎!我晓得了。”又查视一圈,仔细核对过挖出来的砖窑跟图纸无一二,幼儿才略放心,骑毛驴晃悠悠回去。此时距虞归晚离开已有七八日。.官道之上,打着旗号的商队缓缓而行。烈日高悬,炙烤大地,闷热的人难受,拉车的牛马气喘吁吁,这次不止钱家的商队,另有三家是其他商行的,足有百辆大车,两辆藏有私盐的牛车夹在当中很不起眼。虞归晚头戴竹叶帽遮阳,宽大的帽檐挡住她半张脸。顺利镖局其他人也同她差不多的打扮,不单竹叶帽是镖局独有,众人手握的冰块也是,水囊放在冰下,稍许就能得一袋冰水消暑解渴,比苦哈哈跟在后头的商队畅快多了。终于有人耐不住热,赶上来问:“虞师傅,可否舍一些冰块于我等?”第016章 冰乃虞归晚用硝石所制, 此等秘法唯她知晓。庶州冬季冰天雪地,异常寒冷,至夏冰块却价等黄金, 非高门富户用不起,程伯言若在城中出售,必定大赚,断不可白送于人,遂商队众人对取用冰块需拿钱市换并未觉得不妥。此次货多车重,至行程缓慢,昨日商队才险过阎罗山,匪首阎罗娘还得虞归晚送出几桶冰, 以作酬谢。因黑子山贼匪尽数被剿, 虞归晚声名大噪,庶州境内对她恨之入骨的匪徒不知凡几,知她护商队北往偏关,车中皆为黍米绢布,贪婪成性的匪徒商议在沿途埋伏抢劫。阎罗娘得知消息, 先一步知会虞归晚留心,又派出心腹小队于半道护送, 商队这才有惊无险到此, 再翻过前面的山头便是偏关。此时, 阎罗寨内。墙角放置的冰块驱散了闷人的燥热, 红帐中的惊喘和浪语此起彼伏至天明。咕咚一声, 被榨干精气的壮汉从床上滚落。阎罗娘掀开床帐赤脚下地,未着寸缕, 乌发垂至腰间,长腿迈过壮汉, 到桌边拎起水壶,仰头灌下半壶冰水,细细的水线沿唇角往下隐入胸前的沟壑,令人遐想。她抬手一抹嘴,回头看地上的壮汉,饱满的红唇一勾。壮汉打了个寒颤,他自以为靠本事拿捏住了阎罗娘,心中暗爽,视阎罗寨为囊中物,寨主之位随时取而代之。见阎罗娘对河渠来的商队客气万分,还分文不取就让他们过山,壮汉恨的咬牙切齿,背地里咒骂不止,又不得不忍着,劝阎罗娘带人追上去把货劫了,再将商队众人全部杀死,尸体吊起来风干以警示今后过往的商队聪明点,想活命就将钱财留下。阎罗娘自是不听,壮汉难免就带出几分不甘和凶狠,以为藏的很好,却不知全落在阎罗娘眼里,按下不发作是因为壮汉那玩意儿多少还有点用,如今用完了,无需再留。她一只脚踩住壮汉的胸膛,让其起不得身,利刃翻于掌上,缓笑道:“敢在老娘的眼皮底下勾三搭四耍花招,真以为老娘不知道,告诉你吧,你那姘头和她肚里的小野种都被我做成坛子肉了,你昨日大呼好吃的就是。”壮汉的脸色骇然变得难看,恐惧之下满是恨意,他爆喝一声,手臂青筋暴起,抓住阎罗娘的脚腕一扭,想借机反杀却被后者一脚踹中下巴,门牙混着血水落在地上,壮汉痛叫,接着命/根/子就被阎罗娘手中的利刃砍断,鲜血溅出一道弧度,最终落于红帐,壮汉喊都喊不出来,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腿/间血肉一片,惨不忍睹。这副惨象勾不起阎罗娘的任何兴趣,她不屑多瞧一眼,叫人进来将半死不活的壮汉弄出去,滴落的血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