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对着这张粗糙的平面地图看不出门道,她让钱大将这段山路以及周边地形详细说,又问常驻此地的山匪都有哪些,当家的又是谁,人数估摸有多少,武力如何等。“小匪窝数不清,基本都是附近活不下去的村民上山为匪,拿的也是砍柴刀、锄头、棍棒一类的东西,他们胆子小,不会劫有家丁镖师护送的商队,拦路时也鲜少伤人,用几个钱就能打发。棘手的是阎罗山的五大寨,这可都是成气候的山大王,手里人命不少,官府派兵剿过,没用,这伙人往深山一躲,什么事都没有,过段时间照样出来打劫过往商队,货物、女人全抢走。”“五大寨?为首的都是什么人。”“这可没人清楚,有说是前朝败军落草为寇的,也有说是江湖强盗占山为王的,五花八门,官府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们了。不过,倒听说五大寨中有个女匪首,人称阎罗娘,碰上她比碰上其他四寨要好点,她只要货,不要人。”第三日队伍行至阎罗山,灰扑光秃的裸石山,绵延数里,翻过这些数不清的山头才能到偏关,那有一幢耸立云霄的天然石山屏障,作为大雍朝与游牧民族部落的边境线,仅有一个谷口出入,那便是偏关,商队可凭借官府的通关文牒出关与游牧部落做生意。而从阎罗山至偏关小镇这段山路是最危险的,虞归晚观察四周,这种两边是山坡的路段最容易埋伏,她下令车队暂停在路口,“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守在此处,注意警戒。”钱大钱二都很紧张,眼睁睁看着虞归晚从身后的大包袱摸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抓钩,转几圈之后抛到一旁的山石,用力扯几下确定勾住了才借力攀上山坡,她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就消失在山后。她伏低身体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掏出望远镜,果不其然就在前面一段路的山头看见一整排埋伏的人,足有四五十。连这里都有埋伏,进山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拨人,十车货拆开分都不够,难怪镖局没人接这单生意,摆明有去无回。收起望远镜,她原路退回,把情况告诉其他人,商量对策。钱大钱二两个头四个大,恨恨跺脚道:“这帮杀千刀的,我们怎么过得去啊!”要不是虞师傅先去探情况,他们现在肯定就跟山匪打起来了,对方这么多人,他们也打不过,家丁们想想都心有余悸,七嘴八舌出主意,有说绕道的,也有说趁天黑悄悄摸过去的,没一条可行。虞归晚倒是不急,出来时她把狼群带上了,这三天一直不远不近跟着,队伍里只有程伯和廖姑知道。等其他人七嘴八舌说完,她也刚好吃完手里的干粮,仰头喝了口水,抬起袖子一抹嘴,道:“我去抓个活口回来,问清楚这伙先头兵是哪一路。”程伯和廖姑从后面挤上来,想跟她一块去。“廖姑跟上,程伯留下。”.埋伏在前面的山匪见车队迟迟不进山,有几个性急的等不及,骂骂咧咧道:“他奶奶个腿,闹了大半年饥荒,好不容易来了头肥羊,结果肥羊不进圈,老子趴的腿都麻了,还等个娘啊,出去杀光了,把货抗回寨子大家伙分!”小头目是个鹰钩鼻、老鼠眼,一脸不好惹的奸相,瞪眼低喝道:“闭嘴!”他们都是老虎寨的,山狼寨和山豹寨上个月让阎罗娘那个臭娘们儿打怕了,缩在老窝不敢出来,还有狐狸寨那个尖嘴猴腮的色鬼,想要阎罗娘做压寨夫人,就一直听那个臭娘们儿的,呸!都是孬种,他们怕阎罗娘,老虎寨可不怕,今天这头肥羊肯定是老虎寨的。虞归晚和廖姑悄无声息摸到山匪后面藏起来,十二头健硕的野狼也在暗处露出锋利的獠牙,它们被虞归晚训过,知道怎么躲避迎面射来的箭羽,瞅准时机扑上去,咬住几个山匪的脖子就将人往后拖,狂甩几下,很快就咽气了。四五十山匪顿时乱成一团,惊恐叫道:“怎么有狼!啊啊啊——”咻!从弹弓射出的石子打中小头目的左眼,在他痛喊倒地翻滚的时候野狼又扑上去咬几口,它们训练有素,团队合作比这窝山匪专业多了,血腥味只会激发它们的兽性,山匪成了它们陷阱下的肥兔子,在虞归晚的哨声中一次又一次捕杀。廖姑拉弹弓的手在隐隐发抖,不是吓的,是激动,她又打中了!虞归晚也抽出刺刀,她的招式并不花哨,却很致命,这些山匪跟东辽盗匪比起来又差了一大截,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打劫。她跳起来,双腿绞住一个山匪的脖子,用力一拧,直接将山匪掀翻,有日子没见血的刺刀扎进去又拔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刚才还说车队是肥羊的小喽啰捂住破了个血洞的脖子,死不瞑目。虞归晚单手撑地,往边上一滚,避开后面杀过来的大砍刀,反身迎面一蹬腿,偷袭她的山匪整个被踹出去,砸到石头上吐血身亡。过来时她就观察过,附近就这一伙山匪,她本来想的是抓一个问话,让其他回去通报他们寨主,双方谈判,但动手后她又改注意了,费那个劲儿做什么,直接杀了,脑袋割下来挂在车前当旗,谁敢拦路,这就是下场。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个杀神,还没死的山匪都下破了胆,扔刀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啊,爷爷饶命啊!”虞归晚拉下裹头的布巾,露出带着杀气的凌厉五官,薄唇抿成一条线,脚踩着小头目的尸身,嫌弃道:“我可没有你们这么没用的孙子,说,你们是哪个山寨的,寨主叫什么,一起多少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