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自己要十天见不着师傅而伤心的廖姑双眼立马亮如元宵节的彩灯,生怕师傅不带她似的连声道:“想!有!我要去,师傅,你带我吧,我去!”长这么大她最远就去过县城,她很羡慕妙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怎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什么都要去,山匪怕什么,山里的豺狼她现在都能一箭射死。“行,带你,今晚收拾好你的包袱,明早我们出发去县城跟钱家的队伍汇合。”其他人并不放心她带廖姑这么个小孩出远门,程伯抢道:“我也跟着去吧,去偏关的路我熟。”虞归晚想了想,点头,“也好。”妙娘和佟汉也表示想去,虞归晚没同意,村里必须留有人,带上程伯她是有另一重打算的,“我和廖姑都走了,大院就剩下幼儿跟她娘,不安全,葛大娘,回头你带两个人住到这边来,帮着看管看管。妙娘,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当心,不行的话也挪到大院来吧。”“哪个不长眼的敢摸进我家,我一刀砍了。”妙娘凶狠道。事情安排妥当,其他人也先回家了,虞归晚在东屋收拾自己的东西。从末世带过来的背包肯定要随她一道,那里面有简易的帐篷、睡袋、抓钩、药品、打火机、望远镜、压缩饼干和行军水壶,还有一只基地研发的机械鸽,太阳能的,末世时常用于两地联系,她之前在山里试过,还能飞起来,不过在这个时代顶多就能传个纸条,全息影像就别想了。廖姑第一次出远门,既兴奋又紧张,在西屋来回倒腾,不知道要带什么,是杜氏默默替她收拾的,衣袜、干粮、装水的皮囊,还连夜缝了几两碎银子在外衣夹缝里,并细细叮嘱她路上要小心,千万跟紧了大人。次日天都没亮,幼儿就起来给即将远行的两人做早饭,她厨艺依旧不怎样,但生火熬个粥,将昨晚的剩菜、馒头、饼子热一热还是能做的,杜氏也来帮忙,把两个皮囊灌好热水。相处这些时日,终究有感情了,送人出门时幼儿不自禁红了眼眶,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她只盼两人能平安归来。虞归晚本来都走出去一小段路了,突然停下,垂眸想了半刻又转身回去。幼儿还站在门口,双眼通红,新料子做出的夹层袄子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她很瘦,许是寒冬吓着冻着了,身体养不好,又许是思虑过重,耗费精气神。“这个给你收着,遇到危险就按这里,”虞归晚把机械鸽从背包拿出来,教她怎么用,机械鸽能传信,也可以攻击,是她在末世遭丧尸群围攻时最后的杀招,“收好,别让人看见,也别对人说。”机械的冰冷让幼儿神魂一震,双手颤抖,“这、这是什么?”从未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物件,外形如活鸽,却坚硬如铁,流光如银。其实给出机械鸽的瞬间虞归晚就后悔了,万一幼儿跑路了怎么办,这个时代可没信号做追踪,但给都给了,只能赌一把。她深深看了幼儿一眼,没有多解释,转身上马,这次她没有再回头,一路策马奔腾来到县城跟钱老爷的商队汇合。第007章 钱家在河渠主要做粮食和布匹生意,这次运往偏关的十大车货也都是这些,为确保安全,钱老爷还临时加了四个家丁,算上车夫,这一行有三十来人,虞归晚带程伯和廖姑过来见了钱老爷,钱老爷又说了几句路上保重的话。走出去几里地还能碰到附近村庄的村民赶路进城,骑驴的、挑担的、赶牛车的……虞归晚骑着高头大马新奇的多看了几眼,她背后是用布裹住的背包,弓箭别在马鞍上,以便随时拿取,刺刀连同刀鞘都挂在背包的侧袋里,手往后一摸就能抽出来。两个管事都是钱老爷信得过的人,随主人家姓,叫钱大和钱二,皆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二人不清楚虞归晚的底细,见自家老爷对此人颇为客气,也客气的称呼她为虞师傅,对她带一老一小随行,也识趣不多嘴,路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头两天路上都太平,晚上也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借住歇脚,到第三天官道两边就开始荒凉,碰见的茶棚、酒肆都破破烂烂,早没人了,还遭遇过两次两眼冒绿光的难民想抢东西,还好队伍人多,那些难民就七八个,又饿的没力气,被家丁拿刀呵斥一通便不敢再跟着,钱大叹气说这些都是从南边来的,这两三个月陆陆续续都没停过。“庶州不太平,南边也好不到哪去,朝廷也不管,听说太子跟大皇子斗得不可开交,那些当官的忙着站队,嘿,哪有心思管咱们小老百姓的死活。”有个家丁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分享给众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想不信都难。庶州远离盛都,私底下议论两句皇家争斗、朝廷文武也没什么,茶馆里还天天有人拿这些小道消息当话本故事说与人听呢。家丁们东一句西一句,越扯越没边,说完太子和大皇子,又说到前几个月两朝忠臣的一品大员随谦安,勾结东辽皇族,通敌卖国,天子震怒,随家男丁全部斩首,女眷流放寒地。寒地在大雍最北角,常年冰雪覆盖,苦寒至极,一般犯官家眷都会被流放到那,虞归晚听到去寒地必经庶州时眼神闪了闪。钱大手里有张行商路图,队伍停下休整时他拿出来跟虞归晚商量后边的路该怎么走,指着上面有标记的地方说道:“这里叫阎罗山,道阻且长,山匪多在这附近埋伏商队,雪灾前我们走过四五次,都是镖局的杨总镖头带队,倒是有惊无险,只是……杨总镖头后来替另一家商行送货,在关外被东辽* 人给杀了,现在镖局没有比他武艺更高的人,所以往偏关的货都没人敢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