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能撤，那兄弟们就看在你给咱凑军饷的份上撤在你后面，等你跑了再跑，够意思了吧。 这个世道就是匪比兵多，他们虽然不懂上层贵人们的弯弯绕绕，但他们知道这个三殿下八成是被针对了。 别说上战场了，还是这么明晃晃的送死的战场，除了被针对再没别的理由。 兄弟们佩服，但兄弟们更惜命，一双眼睛还是滴溜溜的转着算什么时候跑路合适。 山匪的老大不知对方的将领是皇子，甚至开始喊话招安。 “我带的兵没有投降的孬种！” 人心都是肉长的，当了这么多年兵哪个不憋屈，哪个不想混日子？ 咱们平头老百姓生在这世道就是一条贱命，皇子都豁出去了，咱还有啥放不下的？ 那天杨二跟着一群老兵油子终于不再后撤，反而齐齐向前，他们打了一场痛快仗。 试问整个京城驻军十万人马，谁打过这么漂亮的仗？ 咱也是脑袋别的裤腰带上冲阵的人，跟这群人怎么能一样？ 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憋屈，毕竟他们这支兵马向来是哪里的骨头难啃被派去哪里，每次有战事几乎都需要以命相搏。 憋屈了就多杀几个人，多筑几道京观，什么气就都顺了。 自此瘸了一条腿就只能卸甲归田。 他瘸着一条腿，在京中找了个收泔水的活计，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妹妹的嫁妆也攒够了，再干两年就修一个砖瓦房，让老娘也享享福。 睡不着了就只能喝酒，可是这酒越喝却越睡不着。 醉仙楼是整个青阳城最大的花楼，里面的客人非富即贵，里面的姑娘更是一晚天价。 昨夜睡不着，喝了酒的酒气还没散，醉仙楼的泔水又没打理好，他便坐在台阶上同一个小伙计聊天。 他跟着三殿下打仗的故事左邻右舍的孩子都听遍了，每每那群只知道挖泥的小孩用看着英雄的眼光看着他时，他就觉得格外受用。 “你不知道三殿下的长枪有多厉害” “什么脏东西。” 但他已经跟三殿下当过兵了，还是三殿下的亲兵。 杨二趴在地上没有动，也没有求饶。 踹杨二的人是醉仙楼的贵客。 李朗有个在宫里当贤妃的姑姑，又有个礼部尚书的爹，在醉仙楼这种地方也是座上宾。 若是普通的拦路狗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条让人恶心的拦路狗。 他萧禀算什么东西？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杨二一阵气愤。 他蹲在杨二面前，一双三角眼眯着，脸上满是戏谑。 杨二趴在地上没有做声，如今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人，只希望自己不吭声被打一顿这事也就算过了，但李朗却不肯放过他。 李朗低下头凑近看着杨二的脸，缓缓说道。 他一把抓起杨二的头发，拎着头发将人提起来道：“你亲亲爷的长枪，爷就放过你。” 他还有母亲妹妹，他认怂，他可以像个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只求能逃过这一劫。 杨二的头发被他拎着，只能无助的昂起头，醉仙楼不少的小厮已经围了过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杨二闭了闭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原本就是个孬种。 他怕死，他怕老母亲没人照顾，怕妹妹以后受人欺负，他想活着。 “我说错了，说错了，求贵人饶命，饶命。” 以后他就跟在战场上杀敌的那群兄弟不一样了，杨二又回去了，又是以前的那个兵油子了，他再也不敢说他是三殿下带过的兵。 但更多的时候，求饶在施暴者听来其实是这世间最美妙不过的乐曲，每一个音符都能勾起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残忍。。 杨二本是求饶的话，在李朗听来却格外好笑。 李朗说着解开了原本就松松垮垮系着的裤腰带又重新蹲下了身。 如今聚在醉仙楼门口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不过都是醉仙楼里的客人和楼里的伙计。 他带着的小厮将杨二团团围住，若是这人不听话，小厮们随时准备动手。 “还不识相？难不成你还等着萧禀救你？我告诉你，萧禀就是今天来了他也得看着你亲爷的长枪，他算什么东西？” 既然装孙子还不让我活，那就去你大爷的。 杨二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李朗以为对方要认怂的时候，一直像一摊烂泥一样的人突然一口痰吐在了他脸上。 杨二笑的狰狞，“爷爷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姑娘的裤裆里呢，你不仅比不上三殿下，你连爷爷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