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 凌渊是个奇怪的人,他对姜越几乎是知无不言,丝毫没有要隐瞒什么东西的样子。 “所以昨日萧禀进宫的消息是你让安如故意传给我的?” 凌渊坐在桌边晃着杯中的茶,两缕如绸缎般的黑发垂在胸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萧元是熙和帝的名讳,对于这老皇帝姜越之前碍着萧禀的关系,还有几分收敛。 凌渊闻言却笑了,他停下手中晃动的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姜越道:“原来天上来的仙人也管这凡间事吗?” 本来是来问清楚解决疑问的,但问了一通姜越的疑问反而更多了。 姜越知道他在胡扯,但偏偏没有办法再问,对方是摆明了不会告诉她真正原因的。 不管凌渊是什么想法,只要有所求,最后都会露出马脚,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昨晚都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今天还在这熬夜写什么东西,哪有这么折腾自己的? “师来了。” 看到姜越进屋他想起身,但还没站起来旁边的婢女就急匆匆上前扶住出声道:“殿下不可。” “是父皇让写的东西。” “素心,你先下去吧。” “可是殿下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 “殿下如今行动不便,素心守着殿下才安心,殿下还在受罚,素心又怎么能睡得着?” 长得不错,就是面容凄苦了些,看着萧禀眼里的关心也不似作假,姜越相信这素心是真心担心萧禀。 “我有要事要说,你先回去吧。” “师尊怎么来了。” 姜越面色不善,气呼呼的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她就想不明白了。 萧禀见姜越生气:“师尊放心,我心里有数,不过是全了这一世的父子之情罢了。” “他为什么罚你?” 好家伙,她还以为萧禀是不受宠受委屈了呢,结果是这货杀了人,还是二品大员的儿子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大案啊。 萧禀与姜越不同,他来凡间就直接到了京城。 当年鸿蒙道人以无上神力单独划出了一界,这单独划出来的凡间跟修仙界属于两界,时间流速自然不同。 按道理他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到自己去修仙界前的萧国。 这一年萧禀被夺了军权,彻底被萧元厌弃。 天下四分五裂,萧、赵楚三国鼎立之下小部落更是数不胜数。 京中虽然仍旧繁华,一片歌舞升平,但只要往外走上百里,你就会看到普天之下其实是饿殍遍地,一地枯骨。 他在战场上奋勇厮杀,看着同样一腔热血的同僚一个一个倒下,将军却卷着财产带着侍妾躲在后方。 可是所有的所有都敌不过京城的谗言,再忠勇的热血也会在党争不断地朝堂上消耗殆尽。 那时他正守着萧国的东门,与大楚的打的火热,就因为太子萧权的这句话,熙和帝不惜用母亲的性命威胁让他回京。 萧禀生来正直,为民请命的事没少做,自然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 只有久不出关的老国师为他说了话,才保了一条命。 老国师已经不知多少年岁,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时光留下的沟壑。 那天京中皇后寿诞,一片辉煌。 灯火之中燃烧的尽是血肉,欢歌背后哀嚎皆为冤魂。 不能丢三殿下的脸 凝血为胄甲,刀枪锈作土。 杨二当了十几年的兵,三殿下这样的将领还是第一次见。 不说别的,就不贪军饷这一条没有几个将领能做到。 他家中有母亲妹妹靠他养活,当兵只为混个军饷养家糊口,虽然日子难过 何况如今老百姓都怕当兵的,穿上这身衣裳在家里转个几圈,妹妹跟老娘都没人敢欺负。 你躲在后面就死的更慢,你后撤的快一点就能毫发无伤,甚至在战场上装装死人也能在地上的尸体上顺下不少东西。 唯有一次说是剿山匪,那天下雨路滑他跑得慢了一不留神被一把刀砍在了后背。 可自从三殿下带了他们,事情就开始变得不一样。 这事杨二很开心,但他也有不开心的,就是三殿下说战场对阵不能后撤一步。 又是一次剿匪,又是三申五令的不能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