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卜渡快要笑出声了,明明满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却在这装模作样。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口是心非踩着不想穿的,可爱的拖鞋吧嗒吧嗒到处走,巡视领地一样,盯着餐桌和电视机看了许久。就差上手摆弄一番了。要不是太晚了,她高低要再逗一逗。“我困了,卫生间水一直烧着,睡衣和毛巾都在卧室的柜子里,左边的是你的,洗洗澡该睡了。”卜渡伸了个懒腰,率先进了卧室,拿着衣服又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水声。宿灼坐在沙发上,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书房的床没了的话,她睡哪?第 56 章温热细密的水流打在身上,冲刷掉一天的疲惫。新换的固定花洒头出水很稳定,不会突然堵住,温度也不会忽冷忽热,不用来来回回挪着把手调温度。手边的置物架上,零零散散摆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分不清用途。宿灼擦去睫毛上阻挡视线的水珠,从几个不同用途和香型的洗发水里挑出顺眼的那个,打出泡沫。外面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隔着帘子和水声不太真切。她闭上眼,让水流冲去泡沫,思绪飘远。等她回过神来,外面一片寂静。关上水龙头,拉开帘子,卜渡已经出去了,在卧室衣柜里找到的睡衣整整齐齐叠好,挂在架子上。擦干发尾向下滴的水珠,她换上睡衣,把头发吹到半干,推开卫生间的门。时钟的指针悄嗒嗒转到了十一点,该睡觉了。客厅的大灯关了,留了墙边小盏的睡眠灯,仅能视路,卧室的灯亮着,从半阖的门缝里流出来,像电脑游戏里引导角色的指示光标。她对这个家很熟悉,不该有拘谨的感觉,可现在,她心脏的确跳得很快。沿着灯光勾勒的路,宿灼推开卧室门,坐在床边看书的人抬起头,自然地拍拍床铺,语气很平常:“关灯吗?我看完这页就睡。”身上的睡衣很软很舒服,面前的画面也很柔软,微微下陷的床铺,淡蓝色的床单,蓬松的枕头和大被子,还有卜渡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不由自主走过去,在另一侧床边坐下。“那看完再关吧。”现在,她确定了这个事实,的确要和卜渡睡一个床。她感觉有点奇怪。哪怕这张床很大,大到两人都躺下,中间还能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可毕竟是同床共枕。见对方放下指尖捻了许久的书页,合上书,掀开被子要躺进去,她开口询问:“你,不会别扭吗?”“嗯?”卜渡拉起被子的手一停,语气含笑,回答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会的,可是你不一样。放心,不会半夜掉下去的。”这不是睡姿的问题,而是这种过于亲密的状态令宿灼有些害怕,她想缓缓:“可……要不我去书房打地铺?”“不行哦。”卜渡慢条斯理拒绝了这个提议,伸手将不听话的小孩拽到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书房太潮了,住久了对身体不好。”她翻身压在想要挣扎的小孩身上,用被子将不安分的四肢轻松裹起来,搂紧了,俯卧着自上而下,打量着终于被她带回家的小猫咪,欣慰地笑了。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急的,宿灼的脸蛋通红,从眼下一直蔓延到耳后,没入在床单上蹭得乱糟糟的头发里,整个人又凶又可怜的,让人忍不住想再欺负欺负。“要不这样,你乖乖睡觉,我就告诉你我的双眼皮是怎么来的好不好?”她低下头,凑在宿灼耳边,亲昵地安抚着。柔顺的长发从瘦削的肩颈滑落,扫在宿灼的脸上,轻轻随着说话的语气晃动着,扫得她说不出脸痒还是心痒。耳边的呢喃也甜腻得过了头,在接近午夜的床上,用这种姿势,这么近的距离,哄骗的语气,不设防的神态。宿灼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像烟花一样炸开了,炸得她满脸通红,说不出反抗的话来,只能低低应下:“嗯……”她听见耳边的一声轻笑,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减轻,那人伸手关了灯,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在这片漆黑里,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脸颊上,是一个吻,真正的,睡前的晚安吻:“晚安,小火苗。”裹着她的被子松开,掀起一道小缝,微凉的气息伴着另一个身躯的进入一起钻进来,宿灼感受到另一边床垫的下沉,和她手脚上的束缚终于消失。她用手臂盖住眼睛,压低无法抑制的喘息声。太犯规了。扰乱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又自顾自的离开。等到眼睛慢慢适应黑暗,能雾蒙蒙看见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饰,她偷偷转过头,撞进一汪秋水盈盈之中。卜渡侧躺着,大半张脸陷入枕头中,保持着安全距离,却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宿灼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要复温,她张开嘴,被伸来的冰凉的手捂住,“嘘,酝酿睡意。”那只手体贴地将滑落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停在温热的脸颊不动了,然后,手的主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宿灼的眼皮也沉重起来,她闭上眼,慢慢进入梦乡。难得做了个美梦。梦里,她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地上坐着,感受风吹和阳光,一切落在身上都是暖暖的,轻柔的,美好的。直到闹钟响起,她睁开眼,那种幸福感才慢慢消逝。宿灼伸手去关闹钟,没伸得出手,什么东西牢固地将她整个人抱住,抱得紧紧的,不肯松开。是卜渡。她俩不知什么时候都越了界,从枕头来到床中间,头挨着头,呼吸交融,发丝纠缠,像两块相互残缺的半身,互相吸引着找到彼此才合成一个圆。她的手臂搂在卜渡的腰上,对面则环住她的脖颈,两人双腿搭在一起,缠在一起,说不出谁更先出的手,但显然双方都想和对方贴得更近。这显然,将她说不出口的隐秘心思,赤裸裸展露出来,要是让对方知道了,那肯定少不了调戏。闹钟还在响着,卜渡颤抖着睫毛,像是要醒的样子,宿灼一慌,不管不顾抽出被压在身下的手,盖住缓缓睁开的那双眼睛。“怎么了?早上了吗?”被捂住眼睛的人迷迷糊糊开口询问,也不急着将手收回去,反而顺势一搂,将自己拉的更靠近宿灼,将头埋进颈窝中,不动了。又睡过去了。宿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转身,反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关了闹钟。她再睡不着了,轻轻将卜渡搭在身上的胳膊掰开,抽出身,起床。昨晚,在洗漱台,她找到给自己准备的一套牙具,便没找包里的,随便挑了个洗面奶洗完脸后,她来到厨房。除了半个蛋糕,冰箱里空空如也,开不了火。拿上钥匙和零钱,换鞋出门。关门前,她犹豫了几秒,冲屋内说了句:“我出去买早餐。”“唔嗯……”意义不明的应答声从屋内传出来,一听就还是迷糊的,宿灼没管,反正她是告知了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