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夏走到那个男生旁，说：“交作业了。” 梁如夏垂眼，知道他就是那天下午和谢翊起争执、今天早上大声传谣的人。 张博一听，急了：“靠，你今天交这么早干什么，晚点能怎么着你？” 临走前撂下一句话，语气温吞却有力：“你刚才说闲话的功夫用在写作业上，早就补完了。” 梁如夏才不管他。 隔着一排的陈肆川握着笔迟迟未动，直到笔尖在纸上渗出一个浓厚的黑点。 自从那次在家门口见到名叫江建的中年男人, 之后差不多每天都能见到一次。 每次遇到，江建总会笑着和她打声招呼。 而周五这天傍晚，她背着书包走进小区时又遇到了他。 见到她, 他主动开口：“如夏刚放学？”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如夏是在几班来着？” “十三班啊, ”江建思索着说，“我记得江淮转到了三班来着。” 梁如夏脚步一下顿住。 记忆追溯到几天前的中午，谢翊说转学生的名字叫江淮。 “你们见过面了吗？” 梁如夏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 “如夏, 叔叔想和你说一件事。” “我、我”江建轻咳一声，似是鼓起了很大勇气, “我想追你妈妈。” 什么都停止了转动。 眼前的男人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 表情是中年人少见的羞涩。 梁如夏却只觉得他模糊极了, 她什么都看不清。 “我知道突然说这个对你来说会有点唐突, 但是我思考再三, 还是觉得说的越早越好一些，”江建认真道, “我比你妈妈早到公司几年，你妈妈很优秀，真的很优秀，我一开始只是欣赏，后来才意识到不是单纯的欣赏。” “至于我的为人，你妈妈都知道，你可以放心。” 可能觉得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么令人害臊的话。 梁如夏静静地站着，听他说完这些后，面色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她是个很敏感很敏感的人，喜欢观察人的一举一动，在心里猜测对方行为的意思。 所以那晚上她看到江建的第一眼和进屋后隐隐约约听到的他说的一些话，就意识到了点什么。 今晚上碰到他，听到他话多了起来，她好似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所以走得也比平时快。 提前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事是一回事，可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只能依靠临时反应。 他转移话题道：“如夏，我们先上楼吧。” 梁如夏的楼层先到。 梁如夏像是没听见，迈开步子离开了。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梁如夏放下书包，洗完手，在她常坐的位置上坐下。 “月考成绩出来了吗，考了多少？” 秦莉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语气仍淡：“比之前有进步。” 梁如夏想都不用想，寒假估计又要在辅导班中度过。 她攥紧手心，又松开。 秦莉表情一滞。 梁如夏看着她，不说话。 梁如夏在心里无声叹息。 也不是小孩子了，明年就成年了。 秦莉的表情有略微的波动。 “我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你身上。” 梁如夏率先移开目光，双手撑在椅子表面上，看着放在茶几上面的那张合照不语。 “你爸看到你变得越来越优秀估计也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