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慢慢具象,余迢睁开眼,看到的是路款冬的侧脸。 为什么这次梦到任安晗,会是这样的收尾。余迢心堵得慌。 “嗯……”不知道是不是余迢的手指动了动,把人弄醒了,路款冬半睁开眼,待开苞似的。 余迢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摇头问:“可以喝水吗?” 可余迢的手很冰。他这样想,听见余迢答:“没有,我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见……任张,打我,特别疼,我在梦里一直哭,你不耐烦,任由我被他欺负。”余迢语速很慢,他想路款冬应该已经知道任张的存在,这时候不能装傻,要装委屈。 语气温柔仿佛在哄人。 “我知道的,我被欺负路家的面子过不去。”余迢试探着答,他总觉得路款冬和之前不太一样。 “不是这个原因,”路款冬目光如炬,“不关面子的事,看到你被欺负,我并不好受。” 余迢:“……” 心里隐隐不安,和曾经某件事带给他的感受很像——余迢上初中时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性子,他只有一个好朋友,是从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叫费青山。 有段时间费青山总是不见人影,余迢以为他忙于竞赛,十分失落,暗自为他加油。 写完举报信,签署名、按手印,一气呵成。 他说要请余迢去学校附近最贵的烘焙店买东西,余迢犹豫再三,拿了最好奇的蛋挞——每次路过都觉得很香,可是总舍不得买,这是他第一次吃。 “你陪我去新开的网吧玩电脑吧。” 来到一条偏僻小巷,费青山却突然走向迎面而来的几个人,叼着烟,戴着耳钉,穿着松垮的校服。 “就他举报的?”一个alpha指着余迢,偏头去问费青山。 “有意思,看着这么老实,胆子这么大啊?”其中一个alpha坏笑,对旁边一个染了绿发的男生说,“以后就他了,怎么样?” 余迢被带走,关在网吧的厕所里,那群人把他饿了一天一夜。 现在的路款冬,给他的不安就是这样的。 没有曾经那个上位者的样子了,就像费青山一样,突然的接近是为了余迢签下举报信,慷慨的请客是为了将他踹下另一个深渊。 “现在感觉怎么样。”路款冬问。 “然后什么?”路款冬俯身去探了下他的额头。 “那说话会累吗?” “好,”路款冬手心朝下撑着床,床面微微下陷,“现在可以和我讲讲,为什么会被任张欺负?任张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着急,可以慢慢说。”路款冬喉结上下一滚,“你遇到困难,是可以找我的,知道吗?” “但是——”但是。 他要什么从来都会直说,一点不在意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