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这样的,要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他不过是韩落的替身,委屈是没有用的,韩落在这,路款冬不会多看他一眼。 “吃过了的。”余迢捂着后颈,垂下眼,浓密的眼睫遮掩住了疲惫。 “那我先上楼了,你们好好聊。”余迢走得决绝。 路款冬掀起眼尾,轻轻一瞥,没承认也没否认,浓黑如墨的眸子里没一点温度。 “郁影,”路款冬不急不慢地饮了一口酒,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你看上去比我还要关心他。” 韩郁影一愣,迈出的步子又收回。 他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任何人过问。 12昨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医生拉住了他的肩膀,说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就这么放任余迢走掉,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看见路边一只猫被困,猫咪还不知道自己受伤了想溜掉,这忍心不救吗? [何医生,腺体发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特别是我难过的时候它就会发作,我是不是不该想那么多,安心过眼下的日子,不求任何才好?]他其实也没期待回信,只是想找个能短暂栖息的树洞。余迢走到窗边吹秋风,他发觉心里那酸胀似乎源源不断,如同一滴墨滴到了清水中,你看着它弯曲如蛇的轨迹却来不及阻止,只能任由它蔓延,由着血管脉络入侵四体。 [需要十万,立刻,马上。][不然我只能被这些要债的打死了。]是一条没有备注的陌生信息,但这串数字余迢比谁都清楚。从高中毕业就开始不断纠缠。 余迢在庆幸这个陌生号码打断了他心里的酸涩。 没那么快回复,因为余迢知道这串号码还有很熟练的话术逼他屈服。 很多次余迢都想就这么把他拉入黑名单,或者把手机砸了,从路家跑出去,什么也不带走,跑累了就睡下,随他是死是活。可他不行。 那时的风吹过来比现在还要凉些,三四月,正是樱花盛放的季节。层层叠叠的花瓣飘动起来如淡粉色的轻纱,风刮得枝丫晃动,零碎的窸窣声越发聒噪,忽的又静下来些——少年走到樱花树下,落樱雨一般的洒下来,落在男生的肩头,他给余迢的右耳戴上耳机。 余迢一愣:“可是你也出来了。” 余迢的眼睛很容易就生出让人垂怜的眼神,只需要低着脑袋,眼尾下撇。他闷闷道:“我现在就回寝,希望你能网开一面。”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白天有受谁欺负吗?” “考上大学就好了。”男生说。 男生很长地“嗯”了一声,两手掌心撑地,指尖泛白,仰头看着月亮说:“可能是吧,之后的生活,就是大学毕业,听父母的话,找个oga结婚,上班、工作,真是很平凡的一生呢也不知道余迢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对象?” 男生偏过头,眼神忽然变得严肃,漆黑的瞳孔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说出的话却是很轻柔:“我发现你很喜欢用贬低自己衬托别人啊,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