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是一把破雨伞,买新的不就得了?诶?你让让,别挡着我看客儿和玄晖宝贝。”夏槐安的声音响起,催促着时清辞挪开那张挡住了可爱耶耶和狸花猫的脸。时清辞挪了挪,她说:“这是雨伞的事情吗?”夏槐安眨眼:“ 不是雨伞是雨衣?”她蹙着眉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半晌后才说,“有了,你去张贴寻物启事吧。”时清辞:“……”她就不该对夏槐安抱有期望,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垮着脸说,“我有病吗?”夏槐安笑,反问:“没有吗?”时清辞气得不行,直接将视频通话给断了,给夏槐安发了个消息:“你完了,不准看了。”夏槐安:“等我有空了就上门撸狗撸猫。”夏槐安:“我完没完不知道,反正你是完蛋了。”时清辞发了个“恶毒”的表情包,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了遥控器,准备用伟大的艺术来陶冶自己的身心。可能是没有培养过看电影的习惯,少年时的她对电影始终是兴致缺缺。高中毕业后,她才跟着谢朝真进了一次电影院。她以为自己能接受电影的洗礼,可实际上,看电影本身没有什么吸引力,是因为跟谢朝真一起,一件件无趣的事情才变得万分有意义。修行的人用经文来陶冶自己的情操、忘怀尘世的烦恼,而时清辞则是选择了电影。然而她无数次证明了她后来的沉迷只是为了追逐一抹当初的幽魂。悲伤的音乐在暗下来的客厅里回荡,伴随着猫狗追逐产生的咚咚声,时清辞才起了点苗头的悲凉心境立刻荡然无存。她的眼睛努力地往屏幕上飘,可那拆家的大动静就像是锤子敲击着她的心,根本就没办法忽视。演员的嘶吼撕心裂肺,而始终无法沉浸到其中的时清辞起身,加入了猫狗大战里。可她忘记了自己可怜的“腿脚”,“咚”的一声响,吓退了打架的猫狗,同时也像是雷鸣,做那大雨将来的前兆。“雨水”果然不受控制地从时清辞的眼中冲了出来。第7章 无数次血泪经验告诉时清辞,否极泰来只是自我安慰的话语,祸不单行才是人生真谛。伤腿雪上加霜,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角的额头一摸就疼,没有流血实在是幸事。一猫一狗大约也知道错了,小心翼翼地蹭过来,绕着时清辞打转。可那爪子搭在了伤腿上,实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将捣乱的两小家伙赶走,时清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将电视一关,正准备去拉开窗帘享受天光的抚慰,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时清辞扭头,考量片刻,决定先去开门。这个时间点会上门的大约是快递,时衢先前就说了,会帮她把一些旧物寄过来,让她记得收。可打开门的刹那,时清辞就后悔了。只要将时钟往后拨弄片刻就好了,可时间无情,一秒都不容她撼动。她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要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看到谢朝真?老天是专门让谢朝真来看她泪眼迷离的吗?在走入电梯前,谢朝真想了各种存在的可能:时清辞不在、开门的是陌生的女人男人甚至是五六岁小孩。她想,她要像一个好心的陌生人一样将送错的快递放下。可出来的是时清辞,她单手支撑着门框,眼睫上挂着泪,轻轻一颤,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垂下。时清辞的哭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她。记忆中的时清辞总是在笑,生气的时候则是搭着眼帘一言不发。第一次见时清辞哭的时候是在大一的寒假,可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悲伤,哭声中夹杂着别样的缠绵,让人想变本加厉。咬了咬唇,谢朝真将思绪从灵性的思绪中抽出,借着楼道里的灯光,谢朝真的视线往上抬,最后僵硬地停在了那红肿的额头上。脑海中的一根弦嗡一声断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被家暴了吗?”时清辞:“……”在低头闪烁谢朝真视线和关门中,她选择了第三条路,带着怨气开了灯。冷冷清清的家里除了两只毛孩子,哪里还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谢朝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时清辞又气又委屈,额头上、腿上的疼痛就像是绵绵的针雨,不停地朝着身上落来。原本就在哭,念头一起,眼泪更是憋不住。“对不起。”谢朝真挪开了视线,意识到了自己的询问不合时宜,她很快就跟时清辞道歉。翻滚的情绪就像是滔天大浪,她怕自己的情绪被时清辞的眼泪感染,仓皇地将快递箱连带着雨伞递给了杵在门边的时清辞,“快递送错了。”时清辞应得很快:“你住在栋?”谢朝真抿了抿唇,没有应答。时清辞拖着鼻音说了声:“谢谢。”从谢朝真的手中接过了快递和雨伞,她又问,“能帮我关门吗?”说的话比前两次偶然相逢要多点,可时清辞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她跟谢朝真还是那样,当着最熟悉的陌生人。见与不见,都是难堪。时清辞没想到把箱子放在地上,谢朝真也没提。在时清辞转身的时候,谢朝真那克制的视线终于重新落到了时清辞的身上。瘦了些,面色苍白,眉眼间流露出了颓态。心不在焉的时清辞根本没有察觉到谢朝真在看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