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康熙听见屏风后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睁开眼睛问道：“坤宁宫现在可还有什么动静？” 倒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躺在龙床上，却发现自己明明身体已经疲累至极，但却丝毫睡不着。 这一坐不知不觉就是一整夜。 “万岁爷，皇后娘娘已经退下了高热，刚刚坤宁宫去请了陈太医。陈太医适才来禀，娘娘已经能用太医院开的养身子的药了！”李德全一脸的喜色。 康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平常那样庆幸不用再经历一桩麻烦事的感觉。 朕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听见了皇后康复并不开心？既然如此，为何晚上又无法入眠？朕到底在挂念什么？ 康熙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那张纸一起落下，最后落在了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上。 “嗤，”他轻笑：“满肚子都是古灵精怪的鬼主意，一手字却是怎么练都是宛如狗爬一般。” 他记得第一次见若曦献策闽南时，就十分嫌弃她那一手的字。后来让她来御书房伺候笔墨之后，才命她好好练字。 然而若曦自己却是不服，纵然她的字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但好歹也不像他说的那般伤眼吧。 康熙手上拿的便是若曦第一次抄写留下的纸张。 李德全不明所以，磕头讨饶：“万岁爷您息怒，奴才这就找人来收拾干净！” 李德全等他离开后才转过弯来，捡起那团纸打开一看，紧接着便像是触及了某种隐秘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将纸再次蜷成一团，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让人进来收拾桌案。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为了谁。 她第一天走到养心殿，走到他面前的样子他还记得。 他心中暗嗤，这种明晃晃给内务府上眼药的算盘真是打得啪啪作响。 他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反而顺着她的暗示罚了内务府的人。 谁知等到第二日，她拿到内务府给她宫里重新分配的份例之后，竟然抱着那些精致的毛皮锦缎跪在殿外请罪。 “今日儿臣特地捧着内务府新送来的份例前来谢恩。谢谢您的仁慈，看透了儿臣的心思却没有点破，还为儿臣做主。儿臣替宫里的奴才们给皇阿玛磕头了！” 若曦从小孤苦无依，因此她也最懂得顺势而为。哪怕她并不喜这个各种各样的礼节，以夫以子为天的想法，她也能去做。 另一边，李德全吩咐人重新收拾了御桌之后紧赶慢赶地去找自家主子。 他脚步轻省地走到康熙身后：“万岁，咱们是否要进去看看娘娘？” 养心殿中若曦练的字已经被全部收走了，然而他御桌上那本《新馔历法便览象吉备要通书》却还放着。 李德全知道这不过是主子的迁怒罢了，当即上前道：“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拿下去收起来！” “这……”李德全没想到康熙还会问起那两人。那两个大胡子对皇上，对大清不敬，怎么皇上还会问起？ 康熙松开捏着眉心的手，抬头冷笑道：“你还挺会自作主张啊？朕何时说过要将他们关押起来！” 想归想，他口中却正言道：“奴才是不忿他们如此侮辱您和我天朝上国。万岁爷您若要见他们，奴才即刻就派人把他们带来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