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是协议婚约,现在还讲上礼数了。祈颜衝他上车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而后窝囊地紧随其后钻上去。 “不会中邪了吧?”祈颜微微前倾,指了指身侧那人,压低声音问卫嘉。 祈颜轻嗤一声,抬起手在游澈眼前挥了挥,那双轻阖的眼睛遽然睁开,与祈颜那簇目光撞了满怀。 鬓角垂落的几缕头髮,被透过车窗小隙而来的风吹得直横散在游澈脸上。祈颜轻车熟路将它们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他做了很多次。 再看向游澈的眼睛,他的目光“活”了过来,循着祈颜的疑问答道:“我没中邪,只是在背歉词,怕临场发挥不出来。” “你都打了什么草稿?我看看。”祈颜伸手的同时,游澈也快速将书本啪一声合上,搁置在祈颜够不到的另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草稿在心里,那只是一些读书笔记。” 南黎每次外出学习都会顺手拎回几本书,为书架添砖加瓦。游澈刚规整好,不出几日又会从分类整齐的书目中,抽出一本不属于那个类别的书。 “到了,游先生。”卫嘉及时出声,救老板于水火。 穿过玄关,阿姨那声惊喜的问候还没喊出声,祈正阳先唤了声,“小颜?”语气带着惊疑,老花镜摘下擦了擦,才敢确认。 祈颜跟着附和,“凌阿姨,老爷子说得对,怀着身孕不宜多动。”说话间,他已走到两人跟前。 游澈绷直的唇角扯了扯,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祈正阳的脸已经绿了一半,劈头盖脸一顿训,“你怎么敢的!就算你气不过游澈的浪荡作风,也不该这么光明正大把情人带回家,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你小命难保。” 游澈脑仁也很疼,这传言是愈传愈邪门了,杀人放火当家常便饭?连老丈人也信以为真。 祈正阳本也只是训训,作为父亲嘴上斥责几句,最终还是会为好大儿兜底。可看到紧随而来的卫嘉,祈正阳大惊失色,盯着还搭在祈颜肩上的手,险些晕厥。 卫嘉径直将手中礼品递给祈正阳,恭敬颔首问候,特意提到自家老板为准备这些礼物花了多少心思,突显他的重视程度,默默为其上大分。 说罢,卫嘉朝身侧看了眼,祈正阳面如死灰跌坐回沙发上。 祈正阳眼睁睁看着卫嘉走到游澈身旁,低声喊了句“游先生”,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短短几分钟,祈颜目睹老爷子的变脸过程,不地道地笑出声。 祈正阳经商多年,接触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深谙委蛇之道,最不乏沉着心理与随机应变的能力。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如此失态,可架不住对方的名声与身份。 游澈不善聊天,提前准备的一大堆歉词也没派上用场,只会不时点头嗯一声,无意中加固了淡漠的形象。 本该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因为游澈的贸然加入,除祈颜外的人神经都异常紧绷,连饭都吃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