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游澈照例散步消食,祈正阳也得以趁机拉着儿子慰问。 凌素端着果盘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想些什么。 低沉的嗓音骤然跳进耳中,凌素悠悠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游澈。 游澈的视线越过他,往祈颜那边看了眼,没头没尾说了句,“我和祈颜不会离婚。” 祈颜推开门,看到游澈正坐在床头柜前,摆件似的小音响亮着暖黄色的光,循环播放那段录製的话。 游澈回头看他,眸中神色难辨,静默片刻突然问:“你很喜欢他?”没等祈颜回答,又幽幽道:“或者换个问法,你很讨厌我?” 游澈嘴角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那……” 医院。 几人检测后,只有祈颜的血型能与之匹配,他没有丝毫犹豫。 闭上眼前,下意识朝游澈瞥了眼,似在为心里的胆怯找寻安慰。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祈颜隐约察觉到,有光落在眼皮上,形成茫茫白昼。鼻尖萦绕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右手冰冰凉,手背压着输液管,左手却被一阵干燥包裹着,很暖。 祈颜强撑起疲乏的眼皮,睁开眼,撞进一双幽深如海的眸中。想起失去意识前响在耳畔的话,祈颜扬起嘴笑道:“我醒了,真的没死。” 这种口吻,祈颜隻从祈正阳口中听过。他撇撇嘴,不太高兴,“别用训小孩的语气说我,我是个成年人。” 游澈摘下眼镜,在眉心揉捏两下,眼底泛出明显乌青。他的手抽走,祈颜才觉骤然一空,皮肤表面残留的余温也很快被凉风席卷而走。 游澈倒回答得很认真,“求你当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祈颜啧了一声,摇摇头,打趣道:“老爷子,你惨咯。送走大逆子,又来个小逆子。” 冰凉的手背再次被那股熟悉的干燥温热紧紧包裹,并伴着安抚意味的轻轻摩挲。 “我不能爱你?” 正因为这样,祈颜才觉得气恼。气自己轻易被对方的三言两语撩拨,也气游澈总说出那些让人产生歧义的话。 “像对南黎那种吗?”祈颜脑子一热,心里在意什么便也心直口快问了出来。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觉得自己过于急躁衝动。 祈颜对上他那单纯询问的眼神就心虚,生怕他看出些许端倪,理智回笼后便也没再追问,偏过头转移话题,“南黎和我说过,许多事你不对外澄清,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我……” 祈颜突然提起这个,只是关于南黎的话题当下能想起的不多。原本隻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搪塞上一个话题,不料他真的愿意说。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好奇得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