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河倾月落，遥远的天际线已然透出零星微光，可依稀窥见云层泄出的点点光彩，不再只是黑蒙蒙一片。 游澈走到桌前，将他轻轻抱起。祈颜睡意深沉，不仅没挣扎醒来，还顺其自然地贴靠在游澈胸膛，面颊像猫一样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在颈窝处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柔软的唇瓣肆无忌惮贴着游澈的颈窝，呼吸勾起皮肤一阵湿润的酥痒。 游澈将他放到床上，他的手还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环着不放。因不满拧起的眉，撇起的嘴，都宛如孩童撒泼。 游澈防之不及，躬在床沿的身子骤然朝下，鼻尖与祈颜的相抵，且下拉的力道还未减轻。 承载着柔软触感的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记忆中的那股醇厚酒香似乎在空气中漫开，蹿进鼻腔，若有似无地引他靠近。 游澈回过神，抬手揉了揉眉心，企图让浑浊的脑子清醒些。 祈颜迷迷瞪瞪醒来，第一时间就是搜寻游澈的身影，直到晌午用餐，才从周叔那得知游澈出门了。 强打起精神与导师沟通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才软趴趴躺进床里。半梦半醒间，觉得后背黏腻得难受，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祈颜睁着惺忪睡眼从床上爬起，后背的睡衣被汗水尽数浸透，湿漉漉贴在皮肤上，难受得紧。 医生离开时已晚上九点，游澈依旧未归。此时窗外狂风大作，乌云如染上宣纸的浓墨聚在城市上空，黑压压一片，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伴着震耳欲聋的惊雷，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祈颜拿起手机，才后知后觉想起没有游澈的联系方式，隻得悻悻放下。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没等到游澈回来，因退烧药的副作用，又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面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拂过，他摸索着找到源头，半撑起身子贴上去。 游澈站在床边，微垂着头，浑身都被雨水浇过。水珠顺着发丝缓缓滴落，或沿着垂落线路没进衣襟，或滴到怀中之人发梢。 突然和清凉舒适的源头剥离，祈颜头脑发懵，望着不远处的背影，眼神迷离。脑中闪过游泳课上见过的付仁溥换衣的背影，疑惑地喊了声，“付仁溥？” 游澈走近后，祈颜才看清并认出他，只是脑子被烧得昏呼呼，只会仰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 祈颜身上的温度比墓前高许多，游澈浸了整天冷风又淋了雨的身子得以慢慢回暖。 祈颜脑子烧迷糊了，手也不老实。先在游澈脸上胡乱摸一通，又滑到脖颈间，指腹来回轻抚，漫无目的，毫无章法。 游澈的体温也在接触中急速上升，祈颜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没之前凉爽，皱着眉不满地哼哼。 他将目光挪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高涨的情绪。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再抬头。”吐出的每个字都异常艰难，牙牙学语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