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去王城谢过恩的覃父带着满身荣光回来了。 她翘了翘嘴角,在他的盯视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覃父和王氏相拥而泣的场面惹得无数围观群众落泪,也不知这份感动究竟是来自于如今覃府的声量,还是来自于想要哗众取宠赢得话题的算计。 等到王氏终于情绪稳定,覃与这才在覃父抬头看来的目光中迎上前去,乖巧地问候他一路辛苦,又惹来周遭一片故意为之的“窃窃私语”。 真是虚浮的演技啊。 “覃老爷一路辛苦,王某送你一程吧。” 二人上了前边那辆马车,而覃与则被人扶上了后面那辆没几个人注意到的马车。 穆追摩挲了一下她后腰,抬眼看她:“没人看到。” 穆追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轻抚着她的脸:“今日说还是明日说?” 穆追单臂将她贴得更近,低笑了声:“胡说,我回回都吃上了。” “明日……”覃与抵着他胸口,侧过头去喘气,“我明日便同他说。” 穆追盯住她:“我知道。” 穆追眯了眯眼:“那从前的,能补回来吗?” 穆追仍盯着:“待在覃老爷那边过了明路,单独设宴请那宋家小姐喝过喜酒后,洞房花烛夜……当如何安排呢?” “商槐语占了你第一回,慕遥尝过各种甜头,怎么算,那夜都该属于我吧?嗯?” 穆追看着她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没忍住又笑了声,迎着她重新睁开的双眼低头吻了过去。 打死覃与也想不到,他说的那夜就是整整一夜,而去看新院子竟然是以那种形式去看。 洗漱过后身上仍旧还有散不尽的酒味,覃父揉了揉今天一天下来因为不间断的应酬而发痛的额角,接过了王氏递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覃父揉在额角的动作一顿,睁眼看向发妻。 今天一天下来,除了奉承他这些年做生意、做善事的,称赞王氏操持内宅、贤良淑德的,还有近乎一半都是为覃与的亲事而来。 覃父一愣,立时意会到,王氏也发现了。 王氏再忍不住,捂眼痛哭起来。 “为什么一点征兆也没有……是在惩罚我们做父母的不是吗?”王氏紧紧揪住他衣袍,“是我们没能守护好她,所以上天才把她收回去吗……” 王氏满脸眼泪地伏在他怀中,悲痛得宛如一只失去幼崽的雌兽。 “小姐预备……” 毕竟这具壳子还属于“覃与”,谁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像突然消失一样,于某一天又突然回来。 真是一对很好的父母啊。 覃与晃了一下神,将飘远的思绪重新收了回来:“定制的喜服大约何时能够完成?” “三处庄子近百位绣娘加班加点地赶制,大约十日后就能完工。” “我再多给五日工夫,让她们务必保证质量,千万别因为急着交差赶出些不像样的成品。”覃与冲她笑了笑,“我倒是无所谓,你家穆大人可是头一遭,若叫他不满意了,恐怕不太妙。” 覃与低下头去看书,才看完半页便听到青玲又轻声问了句:“王氏那边绣的嫁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