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把昨日从御溪寺求来的平安符送给王氏，又陪着一起用过午饭后才被放出菡香院。碧玺被强制性摁在房里休息，这会儿陪着她的还是青玲。 “奴婢昨日去看过她，气色已经好多了，只是从前身体亏欠太多，陈大夫说最好再养段时日。” 青玲恭顺地垂着头：“奴婢不敢妄言。” “商公子这个时辰应当在和向夫子练琴，小姐可以先去慕公子处稍坐片刻，商公子申时就能结束今日课业了。” “回小姐，杉云苑。” 和剧情里的覃府完全是两副模样。 那她也应该给青玲一个机会。毕竟这么多东西都改变了，青玲也不见得会和剧情中一样成为慕遥的爱慕者之一，为他前期在覃府暗中统筹一应势力，后期更是成为他手中操持后宅的一大助力。 覃与只带了一个青玲，所以一直到杉云苑门口才有小厮急急忙忙进去通知慕遥说是小姐来了。 可惜，时下簪花傅粉虽并非女儿家独属，但过往眼高于顶又风华无双的慕家小郎压根不需要也不屑于刻意妆扮，因此房中也就没有供他用来遮盖的脂粉。 是的，只是为了大计。 慕遥坐到她下方座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几。霜玦将另一杯茶放到他手边，沉默退到他身后。 覃与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脸上，直看得他不好意思地垂下眼，避开她过分直白炙热的凝视。 慕遥耳根一红，没敢抬头却也没否认。 “我本想让你多休息几日的，看来你已大好了。” “院中闷得很，喝完这盏茶陪我出去转转。” 石拱桥下的水面并未封冻，如此寒冬，水里仍有锦鲤活跃其间，这会儿见着人来立刻摇头摆尾聚拢来乞食。 慕遥手还按在越跳越快的心口，乍然听到她说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的手指微凉，贴在他发烫的脸上叫他舒服得下意识地吐出一口热气。但恍惚也不过一瞬，他往后退开半步，扭过头去：“许是一路走来发了汗，不要紧的。” 慕遥抬头看她。适才她手掌带来的那点凉意这会儿早被更加汹涌的热意取代，心内蒸腾的火叫他有些晕眩。微风带来她身上的香气，他知道，那是来自于她衣服上残留的熏香。 而自成婚那晚后的这几次再见，他却看得分明。即便没有脂粉修饰、华裳衬托，她却远比从前更加引人注目。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质。从容，自信，比起玉致还多出一分身居高位的雅致与傲慢，和过往那副迫不及待想要倒贴的掉价完全相反的姿态。 不可以。他听见心中爆发的抗拒与不甘，急切地想要确信。 她侧仰过脸，正对上慕遥略显羞赧的目光。他的脸比方才更红，哪怕隔着这样厚的冬衣，她依旧能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跳动。 大半碗的鱼食随着玉碗一并落到水中，大群锦鲤先是一惊，紧接着又被那诱人鱼食引着兴高采烈地争抢起来。 可思及这具躯体的特殊性，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牺牲一下做个实验。于是她不仅接住了慕遥的吻，甚至还主动“热情”地回应了他。 漫长的一吻结束，覃与稍稍退开，长睫掀开便纳进一张双眸紧闭面色潮红仍沉浸其中的脸。她大拇指轻柔揩过慕遥唇角淌出的一点晶莹，望进他因药力作用动情湿润的一双眼：“想要了？” 这种痴态似乎很好地取悦到了她，她转过身来，一手揽住他腰身，另只手已移到他腰带。，他按住她的手：“不要……” 被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又缓缓落了回去，可伴随着怀中少女的转身，一种莫名的空虚立刻席卷而来。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微微笑起来，反客为主地拉着他下桥，跑进了一丛假山。 细碎黏腻的呼吸吞咽并着少年从鼻腔带出的轻哼，涟漪一般在这隐秘黑暗狭窄的空间弥漫开来，像是一层层蛛网，对着踏入陷阱的猎物，悄无声息地缠绕。 覃与一手在少年光滑的肩胛骨轻抚，另只手机械地动作着。她深棕色的眼瞳在这暗处呈现出一种近似墨色的深幽，明明此刻二人紧密相依着，她的眼中也寻不见半点情意，只盯着一角山石上缓慢滴落的水，感受着少年在她腰间越收越紧的双臂和滚烫皮肤下越发明显的战栗。 覃与心想，无论是游柏还是慕遥，她似乎对他们期待有点太高了。 覃与仍由他在她面上乱亲，眼瞳深处是意乱情迷的慕遥未曾发觉的意兴阑珊。沾了浊物的巾帕悄无声息地落在松软湿润的泥土上，下一刻便被一只绣鞋准确无误地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