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玻璃花房中窗明几亮,漂亮的玫瑰肆意绽放着,花房正中央摆着一架钢琴,看上去就像是被群花环绕其中的舞台,有种难言的高贵。 “你房间,好像也有一架,”许骋低头看她,“你会弹钢琴?” 许骋眼睛一亮:“可以吗?” 许骋有些恍惚地摇摇头。 她弹的是一首知名度颇高的《致爱丽丝》。 那一点来到这里,见识到她家境优渥以及教养良好而让他产生的自卑情绪,就被她用这首钢琴曲悄无声息地抚平了。 一曲很快结束,覃与看向眼角泛着些红意的许骋:“前面这一小段不是很复杂,我教你?” 他的声音在覃与含笑的注视下消失了。 断断续续的琴音从他落下的手指下发出,适才在覃与手下流畅的音符到他这里变成了闷沉的悲鸣,那好不容易平复的自卑感又一次蹿出来作祟,叫他的脖颈到耳后红成一片。 “第一次弹,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等到他终于顺利弹出那一小节,覃与很给面子地拍了拍手,给出了肯定。 “你别取笑我。”许骋将脸闷进她颈侧,压低的声音都透着求饶的示弱,“我知道我很笨。” 他是不擅长学习,但他并不笨,尤其是在她直言和沉胤在一起后,他更多了些敏锐直觉,十分擅长揣摩她的心思想法。若非如此,她绝不可能直到今天还对他拥有这般耐性。 事关于她时,许骋其实聪明得过分。他会在不同时候展露出她更喜欢的性格,或热情,或乖巧,或适时的狠戾,在亲密的事上他同样十分擅长学习,在取悦她这件事上,他几乎已经做到了和宴倾不相上下的程度。 她不乐意欠人情,有些东西物化成同等价值还回去,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毕竟,不要物质,那就只能要感情了。 送走许骋回到自己房间的覃与发现宴倾正在给她套被子。 没成想,来给她铺床的变成了宴倾。 正阴沉着脸给她抖被子的宴倾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表情:“阿姨有点忙,我就顺手做了。” 覃与点点头,发现房里适才被扔过避孕套的垃圾桶已经重新换过垃圾袋时,挑了挑眉。 可当她走到床边被宴倾从身后紧紧抱住时,突然意识到,宴倾知道但并不代表她能自如接受。 一件物品,却一再地生出觊觎主人的心思,她或许近期对她过分纵容了? 未出口的训斥没了着落,覃与看着宴倾脚步匆匆离开,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 差不多也该给不乖的狗狗一点教训了。 宴倾垂下眼帘:“我等你喝完顺便下去洗杯子。” 宴倾抬眼看向她含笑双眼,抿了抿唇,应了声“好”便转身离开了。 覃与看着水流下冲洗的双手,眼中情绪渐沉。 她被她的野性难驯吸引,所以一时动了心将她捡回身边驯养。不是没有觉察到她某些时候的阳奉阴违,但那毕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偶尔当做逗趣也没什么。只是,如今伸过来的爪子径直对准了她,她也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容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