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心情颇好地睡了一觉起来,听到赵女士说起胥燃回学校时面上也没表露出一丝额外的情绪。 对于家里的一切她都再清楚不过,所以她也知道这段感情完全是胥燃一头热地栽了进去,怪不了覃与,哪怕再如何欣赏胥燃这孩子,她也绝不可能在站不住脚的情况下去指责自家孩子薄情玩弄人心。 想到覃与将来极大可能会出于利益考虑联姻一个同样爱玩的富二代或是冷淡薄凉的霸总,婚后夫妻俩就过着相敬如冰的日子,做着流于表面的塑料夫妻时,赵女士深深地皱起了眉,再一次决意得趁着覃与完全独立之前替她相看一个不错的男孩子才行。 之所以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回学校,一来是她已经缺勤了一周多的时间,二来是周二下午的体育课,继上次和邱让一起爬山过后她就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期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到学校,因而也一直没能吃到他承诺的“爱心便当”。不过他倒是一日不落地把自己做的成品发了图片过来,单从卖相看确实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了。 “覃与!覃与来了!” “这是怎么了?”覃与含着笑从自觉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停在捂着额头依然不断有血从手缝之间流下来的宴倾面前,“嗯?艳艳?” 宴倾在班级中的形象一直是沉稳大气的温婉闺秀,别说流泪,就是生气都很少有。而今众人见到她委屈得流眼泪,顿时七嘴八舌地开了口,说的不外乎还是那个着名的话题人物,喻殊。 “我先带你去医护室。”覃与将人从座位上拉起来,正好看见谭潇潇领着班主任脚步匆匆地进了教室,“那剩下的事,就交给老师处理。” 石老师当了快二十年老师,只觉得这段时间教得格外艰难。她不是没教过刺头,但再刺头终究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克星能压制一二,唯独新来的这个喻殊,捅天捅地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不到半个月,给她的口头的批评教育到严词警告何止五六次?偏这人半点不放在眼里,对宴倾的针对如今已经上升到了流血层面。 游柏紧掐着拳头,目光沉沉地抬起头来,站在他对面的喻殊含笑看着他,唇角讥诮地扬起。 “你逃不掉的,游柏。” 那种曾被喻殊支配的恐惧又一次,借着那恐怖的红色,笼罩住了他。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吗?” 又是去办公室。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继续针对。 浑浑噩噩走出教室的游柏感受到了贴近耳边的那人气息,森冷的,一切尽在把握中的笃定:“游柏,主动点来我身边,不然今天的一切只会是开始,我向你保证。” 反复确认过叁次不会留疤后的宴倾终于松了口气,她坐在床上自下而上地紧盯住替她擦脸的覃与,乖得不像话。 “主人,我差点就毁容了。”一路上享受了好半天覃与温柔的宴倾得寸进尺地抱住覃与的腰,委屈巴巴地诉着苦。 宴倾双眼骤亮,恨不得这会儿长个尾巴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欢快。 “她没事,放心吧。”覃与侧身,宴倾只好不甘不愿地放下手臂,当然她时刻谨记着覃与的叮嘱,没敢把这点心思摆在脸上。 覃与有些诧异谭潇潇的敏锐,摸了摸乖乖把头凑过来的宴倾轻声道:“怎么说宴倾都是寄住在我家的,她出了事,我爸爸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起身推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姚黄和林丹曦离开,扭头对着又抱住覃与的宴倾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上课了。” 她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虽说覃与对外说的都是她是覃家有故的世交寄养在覃家的孩子,而覃珏也一直待她很好,但宴倾一直都对自己的身份处境认知很清晰。她不觉得自己这次受伤值得惊动覃珏来为她讨公道,哪怕学校真的把电话打到同为她监护人的覃珏那里,覃珏也一定会在征询覃与意见后做出行动。换言之,覃珏来与不来,做主的都是覃与。 她受伤与否已经不再是关键,她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覃与不再希望有任何人破坏一班安宁的导火索。 她知道覃与这么做不是为了给她撑腰,更多的是为了整个一班,为了这些因为喻殊的破坏而受到影响的同学。她都知道,可她还是委屈。 “别忘了,班里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在未来会成为你的同僚,哪怕没有,他们也会成为你将来优质的关系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