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笑得让人如沐春风:“不客气,毕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 檀灼方才迷糊了一阵儿,现在还有点反应迟缓:“哦,师兄再见。” 两只修劲有力的手臂便将她抱起,出了车门后,像是抱小朋友那样竖着抱。 对方像是雄狮在宣示主权,梅溪汀哭笑不得,但是放心了。 檀灼下意识环抱住他的脖颈,不太清醒,习惯性地蹭了蹭朝徊渡脸颊,又嗅了嗅他身上的白檀香,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朝徊渡蓦地一僵。 察觉到少女身上带着淡淡的荔枝酒香,朝徊渡才恍然。 这一夜,朝徊渡什么都没做,专注地给檀灼洗澡、涂身体乳,而后抱进被子里相拥着入睡。 翌日上班,准备问问师兄,昨晚自己有没有耍酒疯。 前台小姐姐:“这位老人家等你半小时了。” 檀灼现在觉得自己和朝徊渡也不可能长久,对老爷子自然也懒得表孝顺:“老人觉少,我还年轻,您老有什么事情啊?” 檀灼顿了下,思考着要不要给朝徊渡打电话,把这位领回去。 五分钟后,檀灼工作间。 檀灼收拾完桌子上的工具书,这才走过去:“您有话直说吧,我还要工作。” 檀灼桃花眸清醒几分。 檀灼漂亮眉头瞬间拧起,直直地看向老爷子那双如鹰锐利的眼睛:“您什么意思?” 朝老爷子清晰吐出这十六字的批语:“带煞而生,邢克父母,权势滔天,众叛亲离。” 没等檀灼开口。 檀灼下意识看过去,居然是向来文雅的顾老教授。 檀灼怔愣地看着他们。 等等,问题是顾教授怎么和他认识? 朝徊渡吗? 送顾教授进来的梅溪汀站在门口,和檀灼解释道:“顾教授说要给你讲一下上次古墓壁画的成果,我就带他进来了。” 他不太方便听一些私事。 檀灼看着那边剑拔弩张的两位老爷子,心里有非常多问号,轻吁一口气:“知道了,师兄你先出去吧。” 免得被路过的同事看到什么热闹。 气场也都很强。 门关上。 “不比你。” 朝老爷子:“……” 随即重新收起那张旧纸,便准备起身离开。 主要是没想到恰好被顾教授撞上。 檀灼算是听明白了,姓顾、又是和朝老爷子这样剑拔弩张,顾教授身份不言而喻。 至于朝老爷子说的那什么批命之言,檀灼没有表露出情绪,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攥紧手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朝老爷子先是被檀灼怼,现在又被顾教授怼,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地加速,血压升高,他咬牙切齿:“我知你恨徊渡当年选择了朝家,可他比你清醒,知晓朝家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顾教授神色肃冷:“可笑。” “但选择任何行业之前,他会在人生旅途中慢慢接近充满憧憬或挑战的未来,而不是早早便被封住其他路,只留下一条荆棘遍布、虎狼环伺的凶险之路。” 偏生对于朝徊渡而言,却难于登天。 如果顾教授代表圣贤书,是佛,那朝老爷子便代表野心欲望,是魔,所以才养出朝徊渡这般两者重合的存在。 檀灼恍然想起他身上的经文锁链刺青。 可是,朝徊渡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还能年纪轻轻掌权并压下一堆虎视眈眈之人,确实如外公所言,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 这么强大的他,又为什么会愿意在身体烙印下永不消退的枷锁。 “话不投机半句多。” 檀灼眼睫微动,很快平复下来,微笑道,“朝家的族徽信物,当然在朝家掌权者手里呀。” 顾教授懂点医术,看他脸都快白了,担心朝老爷子猝死在檀灼工作间晦气:“赶紧去医院吧,别把自己折腾没了。” 他没了是谁害得? 檀灼才慢吞吞地看向顾教授:“您老没有什么解释的?” 顾教授面对檀灼时,恢复之前的温和,听到这话,略顿了秒:“那倒没有,当时想说,可听到你夸我外孙善良正直可爱。” 檀灼回忆了下,当时顾教授讲述他外孙一个个小故事,简直是她梦想中的完美儿子,就多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