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洗了没多久，浴室门突然被打开。 隔着蒸腾的水雾，他看向站在门口、穿着睡裙的少女，略微意外：“有事？” 朝徊渡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又梦游了，第一时间关闭花洒，免得浇她一脸吓醒。 半阖着那双潋滟的眸子，在他尚未擦干的脖颈处嗅来嗅去，甚至还伸出舌尖…… 檀灼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佳美味，落到他还挂着水珠的锁骨下，至胯骨处锁链刺青尾端，最后回到唇侧，想要汲取白檀香。 但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动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冷白的光晕。 朝徊渡潮湿的发丝都快干了。 站在床边看着少女翻了个身搂抱住他的枕头。 这次洗的是冷水澡。 不然朝徊渡觉得，再来几次，洗冷水澡也没用了。 先在那张按了檀灼指印的薄绢质上提笔记下—— 35-2+1+1=35。 等墨迹干透了，朝徊渡才不紧不慢地卷起，用一根粉色缎带随意地系了个双层蝴蝶结，放回书房抽屉内。 记完账，朝徊渡也没着急回卧室，反而给远在深城的某位朋友打了个电话，“那块地，怎么样了？” “你不结婚了吗，没夫妻生活吗？” 朝徊渡丝毫没觉得半点愧疚地致歉：“打扰了。” 那边无言了几秒：“……” “很快回来，你先别睡。” 从未见过贺泠霁这么低三下四的模样，朝徊渡嗤笑了声，“几年没见，你倒是越发让我另眼相看。” 后来朝徊渡学成归来，一回国便忙着接手朝氏集团，自然许久未见，这次若非深城的事情，他还没空联系。 贺泠霁丝毫不觉羞耻，走到安静的落地窗前，气定神闲回：“嗯，所以我有夫妻生活，你没有。” “我也有。” 明摆着就是在报复朝徊渡半夜影响到他夫妻生活质量。 “我那地呢？” 如今的深城与以往不同，尤其是朝徊渡要的那块，曾是政府项目，后来虽然废弃，却也不能随意买卖。 朝徊渡从不占便宜，他名下有几架比较特别的私人飞机，知晓贺泠霁喜好，准备送给他。 “那块地送你，后续重建我全出，宝石矿开采权给我就行。” 从私人飞机到宝石，倒是都挺烧钱。 若贺泠霁感兴趣，那更好。 “你那块地最容易出红宝石，她喜欢。”贺泠霁说的理所当然。 贺泠霁：“行了不说了，离开超过五分钟，我太太就要闹了。” 朝徊渡：“她睡觉都要抱着我的枕头睡，离不开一点，真羡慕你，还能离开五分钟。” 贺泠霁：“……” 英俊男人回到主卧，贺泠霁嘴里那个见不到他会闹的太太，早就不等他直接睡了。 而此时，朝徊渡回到主卧，檀灼抱着他的枕头，睡得不太安稳，用力将小脸蛋埋进去，仿佛在汲取上面的气息。 檀灼仿佛有感应，第一时间松开抱枕，蜷缩进男人怀里，务必调整到严丝合缝的程度。 朝·人形抱枕·徊渡冷着一张脸，硬着身体。 随手抽出那本垫花瓶的《礼记》，昏暗壁灯下，披着睡袍的男人神色淡漠倚在床头，微微敞开真丝布料内，经文锁链若隐若现。 长指平心静地翻了几页，看没看进去不知道，总之翻页了。 是檀灼的手机。 原本朝徊渡是没打算接的，先是按掉声音，刚准备按第二下时，无意间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男主角’姓周。 朝徊渡浅色瞳仁微凉，一只手把玩着少女散落在他腕骨处的发丝，极为随意地接起了语音。 大抵是没想到檀灼会接他电话，周毓霖有点惊讶，他拍完戏后，看到檀灼给他发了消息，又撤回，后面却没有其他回复，脑子里其实已经头脑风暴地猜测檀灼发了什么 越猜越觉得折磨，最后在朋友的提议下，鼓起勇气给她打了个语音。 其实周毓霖确实对檀灼一见钟情，可惜后来再也没机会与她见面，本来打算把这个初恋埋藏在心底，没想到……会在微博偶然刷到她的热搜。 后来各种关于她的爆料出来，唯独没有她已婚的料。 更何况，半夜男女互通电话，本来就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一口气说完，屏息等着对方回复。 几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