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措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说这世上有鬼吗?我可真的是见到鬼了。只是当我说出来后,我们班长把我狠狠地批评一通,说我是人民子弟兵,怎么能相信封建迷信那些东西?” 加措一脸钦佩地说道:“我原本是不认识张教授的,班长也不认识。张教授让班长打电话核实他的身份,没想到前来我们哨所求助的人竟然是世界一流的大科学家。我们整个班的人都崇拜死了,班长说张教授需要什么物资,只要是哨所里有的他尽管拿去。嘿嘿,他把我派来保护张教授你们就能想得出他对张教授的崇拜。” 加措神秘地说道:“你们也到过我们的哨所了,只不过那个地方是我第一年当兵时搬过来的,原来的老哨所离现在有三十多里路呢!” 加措很严肃地说道:“你以为哨所是你家啊?在哪设置哨所都得由上级决定。我们搬迁过来,是因为现在的哨所那儿闹鬼!” “不骗你们,不是说了建国后有支科考队进入雪山后失踪了吗?多少年过去了,前几年又来了一支科考队,说是要查寻失踪的的探险队的下落。他们就驻扎在我们现在的哨所位置,当时我还没当兵,据说老班长带着人巡逻到这儿时,发现了科考队的人在自相残杀。” 加措眉头一皱:“盗墓的?胖哥,你怎么说起这个?” “盗墓的人就会自相残杀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但当年的那支科考队自相残杀,他们尸骨上也没见什么宝贝。现场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只不过他也被吓成了精神病,见到我们班长,他只是一个劲地喊有鬼。” “当年我们班长也不相信啊!对了,你们不是到过顺子家嘛,顺子的爷爷没告诉你们,这儿真的有鬼?” 死亡之拜 如今给闹鬼之说搅得人心惶惶,谁还敢从那里走?那一年,加措入伍了,他被分配到了离这个怪异之地不远的哨所。 虽然他们做了大量的宣传,可边民信害怕哪,仍是不敢从那儿经过。老班长苦口婆心各个上门劝说,可仍是消除不了边民们的疑虑。 老班长氢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上级怒了。上级批示,既然边民们仍这么这么迷信,那就让哨所搬到这儿来。边民们不是说鬼魂怕哨兵们?如今有哨兵驻扎在这里,边民们还怕什么? 加措当兵前也是本地原住民,虽然部队里禁止搞封建迷信,可从小到大听着鬼故事长大的加措心里却总是不踏实。 尿到一半,感觉舒服多了的加措突然头皮一麻。外面怎么这么多人?他一个班的战友也没这么多啊! 加措吓得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影子开了枪,子弹并没打倒那人,这人竟然似没有感觉似的向加措直奔过来。 老班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下了手里的碗,笑眯眯地说道:“加措,你终于醒来了,在这鬼地方给你熬两碗姜汤真不容易。” 老班长气得对着加措额头叩了两下:“加措,你在部队这么久了还相信迷信?哪有什么鬼?要不是你的枪声惊动了我们,恐怕你倒真冻死在厕所了。” “小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关你禁闭。就算你说的有鬼,你能打死鬼?是不是一枪把鬼打活了?” 可别人从没见到鬼,不到半年,加措再次碰上了。仍是一帮人在互相厮杀,场面很惨烈,却像是一场无声电影。 哪怕是轮到加措站岗,他都是永远面对着雪山,不敢向身后的厕所方向瞧一眼。 加措难为情地点点头,胖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痛快,不像我们内地人那样丑事都遮着掩着。其实你见到的鬼就在你心中,是你小时候听那儿闹鬼的故事听多了。你看到的一帮人厮杀,不就是你们口口相传的解放时那些国军哨兵互相残杀而死的场面吗?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我奇怪地问道:“加措,早上我们到你哨所拿物资时,见到你们哨所后面还有几栋老房子,那儿就是你们的厕所?” “哦!加措,我问你件事,你们边民中是不是有人讲过接引道人的鬼故事?” 他的神色让我心中一喜,加措肯定知道些啥。我倒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扯出了点线索。人是谁,只是在雪山地缝中见到一块石头上刻了这么四个字。” 加措一听,立即脱下了军装,再次对着我拜了三拜。尔后,他重新穿上军装道:“接引道人是我们部落的图腾,这个秘密连老班长也不知道。唉,我也不会和他说,要是说了肯定又得挨他批。” 加措小声地道:“没错,我现在的身份是藏族。可是,据说我们先祖是犬戎一脉的。后来犬戎族消失了,我们遗留下来的就并入了各个民族。我们先祖生活在这里,长得不大像汉了,就以藏族自居了。” 加措脸上露出了敬畏的神色,他很虔诚地说道:“接引道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死亡之神,据我们先祖讲,接引道人不但预示着死亡,也象征着毁灭一切和破坏一切。我拜你,是我们族人的传统。据说见到接引道人的人很快就将死去,我们族人对将死之人有个传统,不论辈分高低,都会受到人们的死亡之拜。” 我去,还以为这货是膜拜我,原来是在诅咒我。 我没好气地反问道:“加措,你们族人也真是古怪,拜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拜一个死亡之神接引道人呢?” 楚雅笑吟吟地道:“加措,你讲得太对了。他俩都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当然也是大科学家啦!我是随队的记者,就喜欢听些稀奇古怪的事,你赶紧给我讲讲嘛!”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死亡之神,原先竟然是祈福之神。 加措的话让我想到了雪山中的小孩子骸骨,和加措的传说一印证,更是能确定那个确实是接引道人。 他的先祖感恩接引道人,就把他供作了自己一族的神灵。 加措的先祖瞒过天神,给接引道人修造了一座庙宇,让接引道人能享受人间的香火保持元神不灭。可惜的是,接引道人死后,加措的先祖们便失去了所有法术。 加措沮丧地道:“我哪知道?这只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留下来的传说。小时候听大人们讲,说是我们先祖时候,只有族长才懂接引道人的占卜术。在接引道人被活埋进雪山中后,族长偷偷为接引道人盖庙的事最终被一个背叛的族人说了出去。这下可惹怒了众天神,他们逼着族长说出接引庙的所在。族人不肯说,天神们便处死了族长并隆罪于我族。” 加措呵呵一笑道:“楚姑娘,我们乡下人都是这样啊!” 加措惊讶地张大了嘴,老大半天才一脸钦佩地说道:“记者就是厉害,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小时候大人们就是这么说的。” 加措看着楚雅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拜之色,他虔诚地道:“楚姑娘,还真的是这样。我们先祖族长不是得了接引道人所授法术吗?虽然他的能力没法与天神们抗衡,可他还是在死前用所有灵力下了一道诅咒。” 胖哥忍不住笑了起来:“加措,你的先祖族长是不是发了愿,接引道人复活时,他具有天下最强壮的躯体能够击败一切天神?” “你们先祖族人发誓的时候,佛祖还没出现呢,哪来的真身舍利?” 他们正在争论佛神哪个更厉害之时,我蓦然想到了收拾接引道人骸骨时那颗白色的小珠子,这会不会就是加措口中接引道人的真身舍利? 我故意问他道:“加措,佛内舍利我见过好多,五颜六色的,你们的接引真身舍利是什么样的?” 我笑了笑道:“我怎么可能当真?我是帮楚雅问的。她不是记者嘛,写的报道要活灵烽现才会吸引读者。” 加措说先祖们的传说,接引道人和我们长得大不相同,除了个子矮小像是小孩子一般,他的身子还是白色的。据说先祖族长在临死前告诉族人们,接引道人是被奸神祸害,他的心和他的身一样白,所以接引道人死后,他的真身舍利也将是一颗白色的珠子。 原本我以为我的想法很荒诞,可加措族人那些秘而不宣的传说却让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