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名义 两台车四个人一起去了周家墩,陈老四本就是想搭乘胖哥车的,可胖哥很厌恶他,怎么也不肯让陈老四上车。 这一恐吓果然有效,陈老四立即放弃了省油的想法,很知趣地爬上了自己的车。 我们绕了村子一圈后,在村外的树林中稍息片刻。陈老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兄弟们注意了,文三哥的人已经来了,他们就住在村中。” 陈老四摇了摇头,得意地说道:“你们看,整个村子虽然都建在平地上,可村子中的路时好时坏,房子也有新有旧,且门前场地都是有的高有的低,显然原来的周家墩并不是这样。这儿应该是好些个自然村撤并后建在一起的,才成了现在的规模。村子中的人家好多有车,不过基本是摩托车、自行车还有三轮车,村东最边上一户场面上停着一辆面包车,不出意外,我猜想他们就是文三哥的人。” 陈老四鄙夷地看了胖哥一眼,却转向我说道:“忘川,你瞧见那面包车的牌照了吗?它并不是我们当地的,而且你看,面包车边上还有辆桑塔纳。我想它应该是文三哥的座骑,那辆面包车应该是他手下的小弟,同时也可用来装工具。” 陈老四不大认可,他说那样太招摇,从没见过盗墓的人敢这样猖狂。何况现在与文三哥的人接触,为时尚早。 “台胞?投资?”陈老四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知道胖哥一路开车也挺辛苦的,想也没想便和胖哥换了位置。 楚雅有台胞证!陈老四这才恍然大悟,这次他没和胖哥拌嘴,而是乐颠颠地去开车了。 一下车,陈老四就到那两辆车边探望。没想到屋子里面出来一个人,沉着脸大吼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想做贼啊!” 陈老四“呸”了一口道:“做贼?你有眼珠子吗?瞧瞧是谁的车好?我稀罕那样的烂车?” 我灵机一动,对那个人说道:“你是村长家什么人?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工头,看到这车,以为村长在里面,这才多瞧了几眼。” 我故意拿出了大哥大,握在手中晃了两下,对那年轻人说道:“兄弟,这儿是不是叫周家墩?你爸在家吗?这位楚小姐是从湾湾来的,她见这儿一马平川,有意在这儿建个工厂。我打听了一下,这儿是村长家,所以我们四人就一路过来了。” 年轻人立即拉开了嘴,客气地说道:“我叫孟辉,我爹孟建国是这儿的村长。台胞要来我们村建厂,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快请进,我来烧水请各位喝茶。我爹去县里开会的,傍晚时应该就到家了。” 村长家很大,虽然装修很简陋,却也弄得很干净。 楚雅一时没准备,沉吟不语。我赶紧插话道:“孟辉,说实话,楚小姐对这儿的地形很满意。只是车子一路过来,没见到村子中有什么年轻人,是不是都在外地打工了?哎,真的要建厂,这劳动力问题恐怕难解决。” 一问孟辉那批人的口音,我和陈老四立即明白了,那批人就是文三哥的手下。 周大将军 大姐哭哭啼啼的,就是儿子突然得了急病,要赶紧送到镇上看医生,央求孟辉立即开车送他们一家子去。 陈老四不满地说道:“我们是偶然路过,见这儿地形宽坦才进来瞧瞧的。你让我们明天来?明天说不定我们早就离开这里几百里路了。” 楚雅白了陈老四一眼道:“你瞧周家墩的人多淳朴,有急事离开,还放心我们几个陌生人呆在他家里!” 孟辉出门找他三叔的时候,陈老四偷着乐了:“听孟辉所说,上一批来的人应该就是文三哥。可这文山哥也太笨了,怎么想到他们是来找煤矿的?这儿可都是平原啊!”矿?你不是说了吗?文三哥一连搞了好几个墓都是空手而回,这只能说明文三哥和他手下,对分金定穴之术还是不擅长,几次看走眼,他不亏死才怪呢!” 陈老四也楞住了,他怔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文三哥还真是聪明之人,只是他的盗墓水平太臭了。” 孟辉的小面包很快便发动了,伴随着二嫂的抽泣声,他很快便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三叔进来了,我们也立即中止了刚才的话题。 我忍不住了,故意诱导他道:“三叔,你们这儿的村子真大。可为什么叫周家墩呢?村长可是姓孟的啊!” 周家墩本是一个小村子,也不在现在这个地方。在明末,这村子中出过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周大将军下葬时,修建了一个很大的坟包,因此,当地人就把这儿改称为周家墩。 周家墩的土墩被铲除了,但周家墩的名字却保存了下来。遗憾的是,至今没人能说清周家墩到底在什么地方,连县志上也是含糊不清。 直到县里来人,那个干部一副文绉绉的模样。他问乡亲们,这一带还有谁的名气比大明的周大将军名气大?因此,干部当场拍板,新的村子沿用周家墩的名字,这才平息了众议。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沧桑的人出现在大门口,他见到我们几个人,不由得楞住了。三叔赶紧上前说道:“几位,他就是这家的主人,也是我们孟家墩的村长周建国。建国,这几位是台胞,想来我们这儿投资办厂的。本是孟辉在接待,可二嫂家的小儿子突然发了急病,小辉就让我来陪着他们,他去送孩子看病了。” 文三哥找矿的套路已经用过,我们是不可能再撒同样的谎了。我眼珠子转了一下道:“您老是村长吧?我叫萧忘川,是楚老板的司机。楚老板本来见这里地势平坦,想来办个厂的,可村子中的年轻人很少,办了厂哪去找劳力?” 我赶紧接着道:“只是楚老板见这儿民风淳朴,她被孟辉的热心肠感动,决定还是办一排小厂。村子中不是有好多老人小孩吗?楚老板说办个手工艺品厂,做做加工还是没问题的。” 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对楚雅说道:“楚老板,这儿离镇子很远,我老婆在镇子里做代课老师,一会也快到家了。你们就不要走了,等会尝尝我老婆的手艺。这家里嘛,虽然没啥,可也干净,我给你们安排三个房间,就先在我家住下吧!” 村长的热情,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不一会,村长的老婆也回家了,还带回了一对孙儿女。 村长连连谦虚,但可以瞧得出他满脸的喜滋滋。 村长的脸色立即变了,怔了好一会,叹了口气道:“别提孩子他妈了!前两年,老家宅基地边不还是有几分自留地嘛,她去种菜,没想到掉了一把锄头在地上。唉,要不是她舍不得那把锄头,连夜赶去找,也不会吓疯了。” 村长“嗯”了一声道:“是有那么一回事,他们五个人吧,开着一辆挺大的面包车,也不是我们本地人。” 这伙人怪怪的,村长心里纳闷极了。好在他们前几天就走了,只是也离周家墩不远。今天村长去县里开会,问起几个领导,他们都不知道有探矿队来到县里。 我问起村长,村子前穿过的那条大河叫什么名字?因为大河看上去像新开的,不像是古代传下来的运河。 胖哥咧着嘴道:“忘川,这还不简单?这条河肯定是拓宽的,原来的名字叫孟河,现在叫新孟河了。” 小孟河还在,周家墩合并前的十几个自然村,原本都散落在小孟河两岸。现在村子合并了,又开挖了孟河,所以很少有人再去小孟河边,那一带用村长的话开玩笑说是“原始森林”,可见树木花草的茂盛。 村长忽然沉默了一会,隔了好久才叹气道:“唉,我老宅本也在小孟河边,自留地现在也在。我儿媳妇就是在那吓疯的,从此以后,我家人再也没去过老宅。就连周边几户人家的自留地也没人敢去了,只怕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也没路可以进去了。”就顺势问道:“村长,小孟河边难道出了什么妖怪?” 新长的老宅边上也没几户人家,自从在那里搬走后。谁家有人仙去了,一般都会被葬在那里。可那天村长的儿媳妇疯疯癫癫地跑回家,一直嚷着说有鬼,从此就疯了。村长不得已,把儿媳妇送到了县里的精神病院。 结果自然是一样,不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一口咬定那儿是凶地,不宜再安葬。从此,几乎很少有人去那儿,甚至连闲聊都不敢提那儿。 晚上休息时,陈老四疑惑地问我:“忘川,咱们应该立即离开啊!别忘了北原小姐还在等我们的成果,你却要在村长家住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老四气乎乎地反问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萧忘川,你别以为你得了南派的摸金传承就很牛,我陈老四也是正宗的北派摸金传人。你瞧瞧这儿,虽然名叫周家墩,可这是在平地上新建起来的村子,不论从哪个方面看,这儿都不可能是风水宝地,只适合生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