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姝像是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她和应玄许多相似之处让他们很能聊得来。 与之完全不同的，是被乌云压倒下的昏暗天色中，揽月阁一楼大厅令人窒息般的沉闷氛围。 半年前，姜云姝便是坐在门前小凳上这般等了楼上的沈度许久。 更没有浑身释放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像是要将整个揽月阁笼罩在沉暗中似的。 门前过大的雨势溅起路边水洼，沾湿了他些许衣摆。 刚上去送茶回来的另一名小厮，又心惊又庆幸地在心底感叹。 要是叫门前这位爷听见楼上雅间的欢笑声，怕是他的郁气是真要将整个揽月阁淹没了。 夫人外出见男人，丈夫蹲坐门前等？ 其余人哪敢在沈度眼皮子底下窃窃私语，一肚子的议论只能生生憋在肚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楼梯前终是传来了脚步声。 姜云姝侧脸对着身旁人笑靥如花的模样就此映入沈度眼中。 她一转头，瞧见出现在此的沈度，好生讶异：“你怎么在这？” 这和嫌他碍眼有什么区别！ 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的关系大有进展。 沈度听见应玄轻柔的低唤，眸光骤冷。 “见过二皇子殿下。” 一楼厅内的人尽数屏息，微垂着头都不敢正眼直视这一幕。 她暂且无暇顾及沈度为何会出现在此，只得先行转向应玄：“殿下，晏淮来接我了，那我便同他离去了。” 敌意太甚，已是失礼。 末了，他迈步到姜云姝身侧，又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哦对了云姝，别忘了今日你我约定好之事，我很期待。” 应玄却没再多留，唇角笑意扩大，阔步朝着揽月阁门前走了去。 姜云姝还在为此不解。 姜云姝：“……” 见她不答话，沈度脸色又沉了几分：“云姝？” 她不知是自己大意记漏了与应玄约定之事，还是应玄故意使坏胡说八道。 当听到沈度再一次追问他们到底约定了什么时，姜云姝才回过神来。 这些人虽不敢直视他们这头发生的动静，但明显时刻关注着。 沈度绷着嘴角满脸不悦，像极了一只好不容易见到想见之人，正急待被哄的小兽。 沈度心慌于自己此时这副不成熟的冲动模样。 毕竟，本也没有别的答案。 所以，在姜云姝离府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备马跟了去。 分明姜云姝从昨日收到应玄传来的信件后，已是几次三番地安抚过他了。 她耐心温柔地替他换药，夜里主动环住他的腰身。 他们好似又回到了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