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自己一头扎进井里。 假山石后的周永升走出，冷笑着捡起地上拂尘，又用戴着金戒指的拇指摁了一下拂尘的柄，将她揣收在怀中。 看到血渍，正欲发问，周永升连连拍着心口道：“杂家路过附近，看到有个宫女跟疯了似的往这边跑，以为出了啥事儿，没想到刚到这里，她就自己扎了进去……” 舒青窈早年不懂为何周永升要用那样迂回曲折的法子杀人，后来才知，周永升那次只能算作试验。 此后，舒青窈在宫中的日子，又听了几回“宫人得了失心疯”之类的故事，那时她就知道，原来后宫宫人的死因，除了借刀杀人、流言杀人，还有…… 没有人会去在意疯子。 诡 毕竟花盆多是陶土，精致些的，会用白瓷，或许点缀青花，但无论陶土还是白瓷，都无法在那光滑的地方动手脚。 针，亦可以是铜。 只是没想到，佘嫔会用这么大的手笔来迂回杀她。 已经疯了的袁栀开始拼命找寻“猎物”，舒青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空气中转来走去。她也挺好奇这几年，失魂针的效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忽就转过，朝她而来。 可喜悦不到半息，舒青窈打了个响指，袁栀竟直直地朝贵妃榻而去。 ——离她只有半寸。 “原来不过如此。”她不屑。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也走向贵妃榻，微微倾身，打量袁栀身体的变化，又伸出两根手指，掀起她衣角看了看。 陆皇后研究这般奇怪的杀人方式是为何？ “害怕？”她讥诮不已，“现在知道害怕了？” 舒青窈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唇，她感觉到唇瓣和舌头都麻麻的，但，她好像可以说话了。 “你猜，是外面的人快，还是袁栀的手快。”举起手指，做出打响指的样子。 话到嘴边，立马咽了回去，小声：“我、我不说，不说。” 佘嫔狐疑地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思索着，又看了一遍。 “看来，是我长大了，佘嫔，哦，不对，佘美人不认识我了呢……”舒青窈幽幽笑，“美人怎么会把我忘了呢？我是盈意呀~” “盈、盈意？！”她结结巴巴，“哪个、哪个盈意？！” “！！！”佘嫔浑身的汗毛倏然根根直立。 舒盈意死了那么多年了！ “你不是七公主，”佘嫔声音颤抖，但眼神十分冷静，“你是个披着七公主皮的假货！” 佘嫔浑身又激起一片寒栗。 当真叫她毛骨悚然！ “是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舒青窈一双眼眸渐渐寒冷。 活了三十来年，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什么叫做： 下一刻，她忽然听到耳边一声轻吟： “什么？” 话音落，手指响。 佘嫔成了一个血人，连声大叫。 自然被袁栀打开，摔坐去地上。 佘嫔死了。 据说，不亚于当年的桃茜。 至于剩下的…… 分神片刻，她又敛回神思。 陆皇后先听侍卫描述了里面惨状，再问她，里面发生了何事。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叫了一声，下一刻，她就跟疯了似的……她……她……她扑到佘嫔娘娘面前，用手……呜呜……太可怕了……” 此事有诡。 佘嫔进宫好几年，陆皇后深知这个女人虽然张扬，但再怎么也不会无端端地去找凤麟宫宫女的麻烦。 而她选择用失魂针，那么在她的设计里，是打算叫这个宫女触碰到失魂针，继而在宫女发疯时，召集侍卫进来诛杀。 为何最后死的会是佘嫔，中招的是袁栀？ “你，抬起头来。” 陆皇后盯着她的脸，说不上好看，但比起一般的宫女，又要有灵气些。不过这幅面孔，十分陌生，并不像是凤麟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