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通错愕地看着沈清越的脸,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像困兽,发出最后的挣扎呜咽:“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不是宣德王小王爷……” 陈昱通本就虚弱至极,在他的步步紧逼下,整个人精神异常紧张。再被他突然打断,心中愈发慌乱,口不择言道:“你就是个该死的人,对,你该死,你不该活着!老朽要告诉、告诉皇上……”掀开被子,要下床铺。 “陈大人,我姑且还尊你为长辈,你若不识好歹,休怪我亦翻脸无情!” 原本沈清越对陈昱通还非常尊敬,可这一连串的变故,层层压下来,此刻的他只剩下对真相的执着。偏偏她又没有立场去制止,沈氏之事,与她的生母云嫔之死一样,都是鲜血淋漓的冤屈。 此刻的沈清越周身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陈昱通在他面前显得既弱小,又枯瘦。瑟瑟发抖地往床里越缩越进去,到最后,竟宁愿重新缩回墙洞里。 “让我来。”她道。 陈昱通的身体顿了一顿。 反手捏指,牵引术灵。 沈清越深深吸了口气,身后的手指紧紧蜷起。 “我在试。”舒青窈继续拉扯术灵。 尽管那力量已经过去多年,其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魅君,只是暂时没拿她下手罢了。 下一刻,竟头一歪,昏了过去。 幸好,只是昏迷。 监视 沈清越又急急回到她的身边。 听到“强行”二字,沈清越的心狠狠一揪。 舒青窈浅浅扬起唇角:“我当然知道。但清越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当年蘅姨待我很好,沈叔叔待我也很好。” 舒青窈顺势贴入他的怀中,抱住他紧实的腰身。 话虽如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唇角又溢出一痕血线。但她将脸贴上他的胸膛,便把那血线擦去了。 二人还没来得及分开,葛峥嵘已经走到门口。 舒青窈被他说得十分尴尬,轻咳两声,离开沈清越的怀中。 门外,杜锋正无所事事地坐在车辕上,用脚尖踢着地面石子。 舒琰不在,刘玉良就是主子。 他只是皇子府最底层的人,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舒琰和刘玉良都在意这两个人得很。眼看他们走出来,便跳下车辕,上前迎接。 杜锋挠挠头。 不过到底只是个奉命办事的人,便乖乖坐上车辕,拉牵辔绳,驱车前行。 葛峥嵘沉默地看着舒青窈。 他开始怀疑舒青窈的身份。 葛峥嵘没有说话,单手将那个昏迷的假陈昱通拎了进来。 舒青窈“嗯”了一声:“晚辈也无意给葛师叔添麻烦。” 吸吸鼻子,道:“给你把他弄醒?” 假陈昱通迷迷茫茫地醒来。 舒青窈已经无心执着于其他,只是问:“谁叫你假扮陈昱通的。” “你都落在我们手里了,还想隐瞒什么不成?别忘了,我——”将五指拢起。 “是谁?” 陆皇后? 沈家和陆家,明明是盟友。 陆皇后和云嫔间有利益关系,和沈家却是没有的啊。 ……过河拆桥? 那是什么原因? “陆皇后还说过什么。”沈清越问。种人的声音。那次陆皇后差周公公把小的叫了去……” 周永升也在旁说着讨巧的话:“娘娘,的确是挺像了。” 陈昱通那时性格还十分刚正倔强,自然没少叱骂。那人侧耳听了一番,正琢磨这是谁,胆子如此大,就听到周永升说:“你用他的声音说两句话试试。” 陆皇后愣了一瞬。 下一刻,不需陆皇后开口,周永升已叫人把陈昱通的嘴给堵上了。 “你记着,从今以后啊,你就是‘陈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