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舒盈意死的时候，也是五岁不到。 旧事 后宫妃嫔间的关系，如树如藤蔓，错综复杂。她们依靠着明僖帝而生，但也相互争夺所需要的东西，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佘美人一入宫就靠了陆皇后这棵大树。 但她并非毫无眼色。 ——云嫔无疑是最好欺的那个。 嬷嬷被当场打死。 她也没办法解了。 一个巧舌如簧的女子，和一个话都说不完全的五岁女童，陆皇后淡淡听完，慵懒地端起茶盏，翘着白嫩的尾指道：“那芍药是皇上赐给佘美人的，七公主折了芍药，就是辱了皇恩。又惹皇上疼爱的佘美人生气，那是错上加错。既然做了错事，必须得罚。” 云嫔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舒盈意已经成了一团血人。 而高高在上的陆皇后依旧优雅地端坐，轻描淡写地解释：“她犯了错，惹怒龙颜，便惩罚了她一棍子。哪晓得她命这么薄。云嫔，那个手脚没轻重的奴才本宫已经罚了他三个月俸禄。你把七公主领回去处理了罢。” 那时舒青窈也不过才九岁。 宫女们的身体挡住了她，她看不太清，但将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窈，不许报仇，”最后，云嫔才说了几个字，“答应母嫔，不要报仇。” 在此之后，她们母女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孕四月余，小腹微隆。 消息一出，后宫都不安定了。 四个皇子，十三个公主，比起先帝，差得太远。 却没想到不过五天，另外两宫也传出了有喜的消息。 明僖帝乐坏了。 从此，云嫔像揣了个烫手山芋。 云嫔吃不好，睡不好，很快整个人就消瘦下去。舒青窈那时已明白了她们母女的处境，因此想方设法的去讨明僖帝欢心，奈何她彗星扫尾之象，一句“晦气侵染龙息”，直径把她钉死在了皇子皇女的最末位。 与他们一起联手，捉弄沈清越。 所以每日每夜，她都在饱受折磨。 她蹙眉，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像猫。 “母嫔……母嫔……”她跑回宫中。 但大堂隐约有声音传来。 打人的声音。 云嫔被摁着头，四个宫人分别拽住她的手脚，压在地上，用木板狠狠打她的腰。 回忆到这里，舒青窈浑身僵硬，冷到发抖。 沈清越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环绕，温柔地抵在她耳畔：“窈窈，都过去了，别怕。我们这次回去，必叫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她们污蔑母嫔为了生子升位，仗着有皇后帮忙照应，不惜对另外两位有身孕的妃嫔痛下狠手。两位妃嫔同时失子，又在母嫔那里搜出了扎满针的布偶——宫中厌胜之术是大忌，可我知道，母嫔与世无争，绝不会那般。” 不和却“和”，那便有很大的问题。 出发 沈清越以沈星楼的身份，将魏行勋的亲笔书信，以及七位联名的文函上递。在未得到回复前，他们只能先暂住驿馆。 “这就是什么，雄兔脚扑腾，雌兔眼迷瞪……” “能有文化点儿吗？那叫‘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招财招财，我看你满脑子都是些俗气玩意儿。” 舒青窈心里微微一堵。 可那个 再看凌桑，似乎还想呛话，便低咳一声，制止了他。 “休得胡闹，”她以术法变了嗓音，“你要是闲的，就去街上置办些东西回来。以那些人的办事效率，少说也得五日开外才有回复。” 舒青窈摇头：“五日还是保守一点的说法，等待时间或许会更长。云州城是很重要，可输在地理位置偏僻，离京都太远。所以成也萧何败萧何，这里的人见高踩底惯了，他们得不到偏僻地方的好处，只会怠慢。” 师姐回到京都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现在的她，仿佛回到了最初他们见面的时候。 ……只是到了京都，又彻底被打回原形。 “师——”他又咬了一下舌头，“——师兄想吃什么？我去街上买。” 招财早就想见见世面，听到这话，立刻开心起来。一蹦三尺高地噔噔噔往楼上跑，要去叫沈清越。 凌桑闭了闭眼，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