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进去?” 上次白若璃因不慎呕吐而被魏行昭掌掴后,她去照料时,白若璃情绪不稳,还断断续续哭诉。雾菱边用熟鸡蛋帮她滚脸,边听她说着魏行昭以前也打过她。 雾菱实在很难想象,魏行昭居然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魏行昭既不会娶她以前的小姐,也不会娶她现在的小姐。 谁家好人来牢前坐着? “我连比这更黑暗,更肮脏的都见过了。这算不得什么。”说完,她浅抿唇角。 眼下回京都已成定局,她这样的身份,不便行走于世,所以只能以幕僚的身份,宽袍加身,戴上幂藜,待在沈清越身边。 但雾菱跟了她这么久,一时半会的,她也有些舍不得。 “啊呀,吵得好凶,二位,快进去劝劝吧!” 半盏茶时前。 即使已经脱去华服,身穿一身囚衣,魏行昭的身姿依旧挺拔,看不出丝毫狼狈憔悴。 可眼下她只是满心恨意。 深深吸了口气,她走上前去:“三表哥。” 听到声音,他回头。 “阿璃,你舍得来看我了?”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兴许是这几日憋坏了,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魏府中,魏行勋不指望,但自己母亲也是奇怪,竟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派人来打点一二。 白若璃淡笑:“舅母已经不在了,李嬷嬷也下了狱。我来是因为我想看你的笑话,我们不是真把你当杀人犯,而是你本来就是杀人犯。” 魏行昭始料未及。 “……你,说什么?”他嗓子干涩,“你再说一次!” “白若璃,你什么意思!”魏行昭勃然大怒,“你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吗!” 又睁开,冷笑:“你是要把所有的祸事往我身上推?” 白若璃气得心脏疼,用手连连抚着心口,骂道:“你真是个泼皮无赖,这般的死不要脸!我没和你算账,你还来怪我了!当年你和那老女人发现我的八字旺你,你们两个坏东西从中作梗,生生拆散我和裴言哥哥!这也是为了我去争城主位置吗!” 心下一沉,但还是咬死了不认账:“你听谁说的?裴言是吧!他算什么玩意儿?在背后乱嚼舌根,中伤你我,恨不得你我好,你竟然信他!阿璃,我实在是太失望了,你不爱我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魏行昭:“你红杏出墙!” 魏行昭:“我看你怀的也不是我的种吧!裴言的种,是不是!” 魏行昭瞪大了眼睛。 白若璃手抚小腹,讥诮地笑:“我何曾背着你和阿言搞到一起,我和阿言是名正言顺。还红杏出墙……你向白家提过亲?我怎么不知?我母亲可是已经同意了和裴家的婚事,收下了彩礼。” “贱人……贱人……”魏行昭低声咒骂。 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白若璃心情大好。 魏行昭张着嘴,想说话,又说不出,喉咙里像是堵着团棉花,只能发出嘶嘶声。 全完了。 他还以为至少给自己留下的血脉,如今这血脉也是假的。 白若璃还在继续。 “你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么?”白若璃低下头,温柔浅笑,“是那日,你想算计卿姐姐,而我不甘心,先一步去了书阁。里面的香可真浓郁啊,阿言担心我,追进来,三表哥你安排好的一切,正好促成我和他。那一晚,我和他都很快乐,所以,还得谢谢三表哥。” 魏行昭双手抓住门栏,拼命摇晃,把铁索摇得哐哐直响。 一见到舒青窈,他更是气愤,怒骂:“你们都是贱人!一个伙同外人来坑害我,一个根本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婊子!” 向舒青窈看去。 魏行昭的双唇还保持着骂最后那个字的形,眼睛猛地大睁,顿了一下 “鬼啊——” 又狠狠把他搡去地上。 雾菱瞬间会意,走到白若璃身边道:“表小姐,奴婢先扶您出去休息。” 收回眸光。 咧着唇冷笑:“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敢闹出这么大的事,真就心比天高身下贱。魏行昭,你说我是婊子,就这一句,就足够让你死千百次!” “怎么,傻了?你就这点本事?”她笑,“色厉内荏的草包,也不过如此!”嫌恶地丢开他的脸,取出怀中丝绢,细细擦拭手指。 她也没兴致再和他废话。 “你……”他勉强发出一点声音,“你到底是谁……” 魏行昭彻底呆住。 他知道的,他得到了一点消息,说靖和公主在和亲路上失踪,当时他还冷嘲热讽,说失踪总比嫁给赫特族那边的野蛮人好。友人说不见得,要是这公主被哪个不长眼的掳走,那这个不长眼的,全家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祖坟冒黑烟…… 挫骨扬灰都是轻。 他早该想到的,这样的人间绝色,稀世尤物,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