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难以置信。 单是这三个字，就暴露了他的所作所为。 却不知这几日来，每夜凌桑都会施术入梦，叫他反复看到魏启阁濒死前的幻影。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你做过的事会留下痕迹，痕迹很快就会发现的……” 转身就去福寿堂，在魏老夫人面前破口大骂。 “母亲？” “您怎么呢？” 魏老夫人似乎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有。 原以为可以割舍一切，保魏行昭上位，可当她看到魏启阁被损的尸骨，看到两个成天绕在膝下，慢慢长大的孙孙死于非命，她从未有过的难受。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魏行昭会把一直忍耐的安分的余管家送进牢里。 “昭儿，如果娘想你……”魏老夫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试探地开口，“想你保下余管家，你能做到吗？” 魏行昭满脸不解。 是，他承认，余管家有些本事，做事踏实，做人本分，要不是魏启阁那边，他和魏老夫人都不便出手，余管家也不会涉入其中。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母亲！要是他扛不住刑怎么办？儿子得赶紧叫晋蜀去把他的老婆孩子绑来！” 深深吸了口气：“昭儿，你别说了。” 她别过头去，手指往掌心里嵌。 该不会，传言是真的？ 那一幕，被一个下人瞧见。 当然，余管家也承认了自己行为僭越。 魏启阁为此召了所有丫鬟奴才说这事，一边惩罚了那个传话的下人，一边又奖赏了余管家。 避到…… 想到那个可能，魏行昭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几步，用手按住桌面，勉强稳住身形，颤着声音发问：“母亲，难道，难道您和余管家……您……不……不会的……” 魏老夫人阖目一叹。 只是…… 摇了摇头，她道：“昭儿，你坐下。” 她只能继续：“给你取名为‘昭’，是希望你能坦荡地活在人世间，不必……像我们一样，见不得光。” 魏老夫人见他如此，着急不已，起身想扶。刚伸出手，魏行昭脸色变得冷峻，自顾自地从地上站起来，摇头否认：“不，不可能，您只是为了救人在骗儿子，他区区一个管家，也配当我父亲？我没有血统低贱的父亲！”说罢，夺门而出。 低贱吗？ 要不是生了一张不错的脸，魏启阁要的又是侍妾，她也没机会进魏府。 从十三岁待到二十七岁。 她也熬死了一个又一个“老大”。 这五年，她冷眼看着老人死，新人来。 余管家是个书生，与她一般的血统——父亲是北域人，母亲是云国人。 最初她知道这个书生和自己一样后，她内心是窃喜的。可很快她发现，这个书生凭借着灵活的头脑和温文儒雅的气质，很快就得到了赏识。轻松一跃，跟到了老大身边。 于是她心头发热，决定找余管家请教。她不想再烧火做饭，她想做个有本事的人。身为厨娘，她能拿出手的就是一手好菜。她拿出攒下的钱，采买些物美价廉的食材，想方设法的做了好些吃的，瞒着其他人，小心翼翼送去讨好。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终于，余管家按住她殷勤递菜的手，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再年轻的容颜，却焕发出别样明媚的光： …… 她和余管家之间…… 要不是那次魏府宅中出事，她险被魏启阁休掉，余管家也不会从那边而来，到她身边，助她一臂之力。 那边甚至还扬言要宰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老书生。 “答应了你，要你被大家看得起，不再被轻贱，不再被玩弄，自然要善始善终。” 后来，他也真付 魏行昭疯了似的直奔大牢。 而他目眦尽裂，双眼通红，仿佛要杀人一般。 已经从他屋里搜出东西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不明白，那玩意儿不是都处理掉了？怎么会凭空再次出现？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条命，赔了便是，总归不要连累旁人。 牢外，传来魏行昭咆哮的声音。 靠坐在最墙角的余管家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