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马车外的车夫听到动静,问:“姑娘,怎么了?” 马车夫不再多言。 “小、小姐?您是真的么?”雾菱战战兢兢地问。 雾菱忙摆手:“不不,是奴婢头一回见,太惊讶了。以后,奴婢不会这样的,一回生、二回熟嘛!”瞥见舒青窈发髻上粘了一根草梗,便伸手帮她摘下来。“这草……” 雾菱把草梗放到掌心,凑至鼻前嗅了嗅,抬头:“这草很像奴婢家乡的香柠草。” “没有,”她肯定,“香柠草是奴婢家乡的特产,这种草有安神之效,若和香同焚,还能出其他效果。” “雾菱,你能断出这是什么香么?”把手腕前伸。 听到“麝香”二字,舒青窈忽就想起幼时宫中,那些有孕的宫妃谈麝香色变的场景。 “寒舌是什么?” 舒青窈赞同。 也是回来路上借着术法掩饰,她又临空看了一眼车队,确定五辆马车成了四辆,但魏行勋那辆马车,还徐徐行在她这辆马车的前面。 没过多久,车队回到魏府门前。 “母亲……”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意。 魏行昭立马把喜悦收敛。 舒青窈几乎和沈清越同时下马车,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她开口,故意问:“大爷?大夫人?怎么还不下马车呢?” 魏行昭正愁不知找谁来揭开这“谜团”,听到舒青窈的声音,回头:“青儿怎么了?”松开扶魏老夫人的手,往台阶走下两步。 魏行昭:…… 他都准备好冲过去,掀帘子,发现尸体,大声嚎哭一场了! 暗道小丫头又使坏,但也没开口说什么,同样往台阶上走。 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行昭?” 两人异口同声。 魏行昭仿若被架在火上烤的鱼。 说着便朝马车而去。 而魏行昭何尝不知自己这个借口有多蹩脚,谁会忘记家人还没下车?还是五个人?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站在马车边,先前心中那点狂欢已荡然无存,他蓦然感到害怕,怕撩开车帘看到一片血腥,看到自己的亲哥,还有三个叫他“三叔”的侄儿死不瞑目的眼,更怕看到五个人好端端的在里面,真的只是睡着。 整个过程非常漫长。 ——但凡这二人透露一丝疑惑,她拼了所有,也要把这二人杀了,以绝后患! “这!”魏行昭目瞪口呆。 马车内,空空如也…… 两辆马车并列地停在一起,一前一后,从外面装潢到马匹枣黄白鬃,甚至是马车夫的面容,竟都几近一样。 原来这车队行至中途,魏行勋的马车夫就把车拐去了另一条路。最后那辆马车趁机超越,占领第二辆马车的位置。至于马车上的六个人,早在变化位置时跳下马车,尾随那边而去。 眼下,裴言亦在那辆马车上。 “三弟怎么了?”魏行勋笑得云淡风轻,“行到半路,墨儿说饿,所以我叫马车夫拐了个弯,去附近街上买了糕饼。可巧,遇到在寺里半途处理公务的裴大人,就一并捎回来了。” 紧接着魏郑氏也出来了。 魏锦书是最后出来的,脸色不是很好,但看着也像是才睡醒的样子。 随后,魏锦棋一声惊叫,猛地从梦里惊醒。 众人脸色一变。 魏老夫人忍不住走下台阶,拐杖杵地,发出噔噔噔的闷响。 “是呀奶奶,”魏锦棋道,“爷爷还说他痛,叫我们一定去看他。对了!爷爷住的地方好多水啊,到处都是水,哗哗的……” “不可能!”魏行昭斩钉截铁。死死钉了一圈。 “三弟这么肯定?”魏行勋敛起眼睛。 “哇……”魏锦棋大哭,“奶奶救救棋儿!爷爷说了,如果我们不去看,今夜就要吃了棋儿!” 魏行昭不耐烦地道:“才去做了法事拜了佛,大嫂不必如此害怕!” “大嫂!”魏行昭提高声音。 魏老夫人显然也留意到了,掩去脸上不耐,弯腰伸手:“好儿媳,快起来。在这跪着,反而吓到孩子。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侧目,李嬷嬷赶紧从袖子里掏出寻常随身带的哄孩子的糖果,剥开一粒,塞去魏锦棋口中。 魏锦书却扯了扯魏行勋的衣袖,小小声:“父亲……” 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些,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咽了口唾沫后,才继续说:“其实弟弟的梦,我也梦到了……就在刚刚马车上……要不是马车停下,我还在梦里,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