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她闭上眼睛,皱紧眉头。 支使苏幼青到书阁拿经书,又是夜深人静的亥时,明摆着魏行昭想在里面得手。 这次,她不会再让他得手。 “你回去。”她侧过半边身子,冷声。 僵持片刻,只能屈膝退下:“小姐,奴婢在屋里等您。” 推开双门,屋中并没有任何光亮,但香炉袅袅,异香隐约几分熟悉。 “……绮梦香。”冷笑一瞬,寻着香气,走到香炉边坐下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 距离亥时仍有一个多时辰,魏行昭不是个不守时的人,那前来的,会是谁? 白若璃浑身一颤,手握住桌角,狠狠捏紧。 绮梦香的效力浅薄但绵长,随着积累会越来越疯狂。尽管此刻她理智尚在,但裴言要是过来,她无法保证能够压抑住自己的私心。 自魏林氏出事后,他和巡察司的兄弟每至入夜,轮番巡逻,谨防妖人再选魏府其他人下手。今日正好是他巡逻到附近,见白若璃的贴身侍婢灿星急急匆匆地走,少不得上去盘问。 裴言又问白若璃在哪儿,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其他,道了个:“书……”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赶紧告退。 顺着灿星来时路走,没过多久,就到了书阁。见平日挂锁的书阁今日锁不翼而飞,门又开了条小缝,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问询没有回应,裴言仔细感应,亦没有妖人的气息。 心中一凛,他拿出火折子打开,往前搜索。 他在明她在暗,细碎的,靠近的脚步声于她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 白若璃蓦然起身,几步上前。 “裴言哥哥,你不该来的。”白若璃眼神迷离,双臂如蛇般游攀而上,整个人腻入他的怀中。 绮梦香仍然灼烧,屋中的气氛却渐渐冷却。 裴言的头十分昏沉,虽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又觉得陌生至极,身体不受控制般,将心中隐藏已久的,他认为肮脏的妄念悉数宣泄而出。 “他待会就要来,你快走吧。”白若璃又道。 “嗯,是,”白若璃颔首,“若不是他,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等你吗?” 想起刚才放纵又热烈的纠缠,白若璃僵了一瞬。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眼眶渐渐酸涩,她闭上眼睛将眼泪含了回去,努力不叫裴言看出异样。 裴言凝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又收回目光。 白若璃赫然惊呆。 摇头,连连摇头。 “不是吗?还是说,你忘了?”裴言苦笑一瞬。 裴言叹息:“也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记得也正常!”捡起一旁的衣服,打算穿上。 这样的姿势…… 错开目光:“阿璃,你说了魏行昭快来了。起来吧,被他看见,对你不好。” “……何必呢。”裴言也心酸起来。 “你说,我想听你说,裴言哥哥,阿璃要听你说。”她声音娇软地求着,一如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跟他撒娇。 为官多年,他能看出她没有撒谎。 试探着问:“我送你的紫竹笛,你可还留着?” 果然。 白若璃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我心悦于你,又怎会讨厌你?我——” 柔软的发垂落在身畔,她仔仔细细去看他的脸,有不解,有难过,有疼惜,但委实看不出一丝厌恶。 还有,被骗的,不止是她! 魏行昭,竟把他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这么生生拆散了他们!恨意难灭。 裴言牵住她的手,牢牢握紧: 公主 他历来认为光阴珍贵,除了接待重要人士,对其余人,都是一刻不多一刻不少,准时到达。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整个书阁是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