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低咳：“阿璃好像很依赖你，你在她面前，不要胡说。” 唇畔挂了抹戏谑，故意靠近，偏了头，问：“说什么？说你喜欢她？” “你要是胡说，我——” 裴言皱起眉头：“你在心虚什么？” “——苏姐姐，你来了没有？”白若璃在房间内催促。 裴言深深吸了口气。 舒青窈立即缓和了脸色，退开两步，对着他屈膝一礼，十分的温驯柔和：“多谢裴公子。”扭头回应白若璃：“来了。” 房间内。 白若璃“啊”了一声：“这粉的、白的、天青色的不好看么？” 白若璃若有所思。 舒青窈：…… 也是打量裴言时她才想起来，魏行昭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 只不过魏行致是摆在明面的浪荡，魏行昭却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好姐姐，快告诉阿璃，你们都聊什么了？”白若璃腻过来撒娇。 从小到大，也只有她早夭的妹妹对她这样过。在宫里时，那些人只会觉得她身份卑贱，是个闲暇时随意逗弄打趣的玩物，不配亲近。在玉灵山时，她心如止水，除了在师父师兄面前有两分活人气，其余时候都闭着嘴不说话。 不免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她尝试着伸出手，想放去白若璃的手上拍一拍。 舒青窈失笑。 语气带了两分宠溺：“也没说什么，他嘱咐我日后要照顾好你。” 舒青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白若璃低下头去，双手搅弄着衣角：“他又不用阿璃吃醋，自有人会吃。” 良久，她才轻声喃喃：“其实，要不是小时候他很怂，很不勇敢，阿璃是真有可能嫁给他的。阿璃始终不明白，明明他也喜欢跟阿璃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别时，他却说‘终于可以离开了’，连一件信物都不曾留下？” “是……”顿了顿，“是亲口，但不是直接同阿璃说的。” 魏行昭边走边道：“你我求学地不同，这次一走，可能许多年都见不着了。” 魏行昭：“哦？我原以为你会舍不得，没想到你是早就想着远走高飞了。” 魏行昭亦笑：“那你就没有一丝舍不得？阿璃那小家伙知道你我都走，定会哭的。” “嗯？我瞧着你对她不是挺好的？魏行昭追问。” 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若璃收着身子，顺柱慢慢坐下，将自己藏去一旁的草里，咬着唇不敢哭出声音。 舒青窈浅弯唇角：“怎么会？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姐姐一样，同我说这些呢。” 见白若璃拉着她的手腕，半垂着眼眸咬唇，几分苦恼的模样，她放轻声音，十足的温柔：“悄悄与你说，方才饮天楼里，我在一旁看得真切。你与裴公子一前一后上来，他本是高兴的，可你一与三爷搭话，他就不怎么高兴了。若不在意，又怎会如此？” 白若璃心烦意乱，不断搅弄着手指：“可是……可是……” 这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白若璃的心坎上，她转过身去，透过窗缝看街上来往行人，忽而觉得那么多的人，偏生叫她和裴言再次相遇，难说不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 莫非裴言当真是她的正缘？ 舒青窈心里干干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有利可图，也犯不着在这里充当什么大姐姐。 “好了，我们试衣裳试了那么久，再不出去，只怕你的裴言哥哥就要担心了。”舒青窈轻笑。嗔：“苏姐姐！你胡说八道呢！”把衣服换了回去。 看样子，沈星楼和裴言也没少聊。 看来她们出来，裴言问：“如何？” ——就是钱不够。 出来前他也没想着有什么需要花大钱的地方，身上带的那些，都已经给她了，一时也找不出新的来。沈星楼看出端倪，笑道：“就两套？白小姐不用客气，要是喜欢，统统买了，小王帮你付。” 白若璃吓了一跳，连连拒绝：“不不，怎么可能要小王爷花钱呢？”从钱袋里拿出仅剩的一张银票，踌躇拿走哪一套好。 听到这句，舒青窈又垂下眼睑。 不过倒和她不谋而合。 便顺水推舟地对白若璃道：“我身上也没带，不若先借裴公子的，回去再还。你们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借来还去，也没什么的。” 白若璃赶紧道：“裴言哥哥，阿璃回去就还你！” 沈星楼打趣：“不用什么不用，这一来二去，多见两面，不比你刚才站在这儿傻呆呆的好？” 到底是沈星楼，玩惯了的老手，就是不一样。 “小王爷，裴言怀疑妾的身份。”她直言。 虽然他和裴言并不算熟稔，但也知此人做事滴水不漏，心思十分缜密。加上裴言在朝为官，又任副掌司一职，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看出舒青窈身份有异是迟早的事。 舒青窈略是垂眸：“他只是怀疑妾留在魏府别有用心，警告妾不得犯事，否则就把妾的画像上报，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