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她无依无靠,后来遇到了人牙子,几经辗转,幸得手还算灵巧,人又踏实,才进了魏府做事。 “……那个,燕盏金耳快凉了。”舒青窈打断她。 看着她麻利的动作,舒青窈微微叹了口气。 好在当年她并未报上名号,而今她又对外称苏幼青,叶茴便只把她认作苏幼青了。 “嗯?小姐请说!” 叶茴点头:“奴婢明白的!您这样的家世,本不该抛头露面。何况眼下还要成为魏府的三夫人。奴婢断不会把以前的事和第三人提起!” 舒青窈接过碗,莞尔:“谁说要赶你走了?”目光落去她素寡的发髻上:“你好歹是我这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再怎么也不能失了颜面。去找雾菱,让她带你挑两支好看的簪子去。” “选好了戴上,过来给我瞧瞧。” 看着她几乎是蹦跳着离开,舒青窈微翘的唇角沉下。 把手里的碗放去桌上,取下腰间的锦囊,隔着囊袋摩挲里面的阴阳玉子,她好想卜算一次。 卜算用不了太多术法,应该没事。 速战速决就好。 指尖将黑白子一一推摆,双手做结。 沈星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云奕居高临下,抱胸挑眉。 燕盏金耳 直到他拉开绣凳坐下,毫不在意形象地双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 别停啊,继续。 收起手,又赶紧把阴阳玉子收回锦囊。 “哦,原来你喜欢小王晚上来。” “师姐这样说,小王可真伤心啊。”他刻意咬重“师姐”二字。 ——沈星楼来的时机怎么这样巧? 脸色瞬间沉了沉,沈星楼看在眼里,波澜不惊:“坐下吧,有事要同你说。” 沈星楼也就纵着她去了,一瞬轻笑,道:“我记得,你我约定的是,日后合作。小王既然从你这里得到了消息,那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向小王开口。小王别的不说,人脉倒是广于你。” 沈星楼所言倒是不错,论起查人,她到底没有他方便。可沈星楼这人,她目前还没有把握全听全信,遑论他心机深沉,善于算计,要是从她所求中顺藤摸瓜,寻出其他的,那她得不偿失。 虽然舒青窈早就知道凌桑和沈星楼另有关联,但没想到凌桑连门派秘辛也都说了出去。眉心蹙起,正欲说话,又被沈星楼打断:“她的事,劝你慎重。” “她眼下身份至此,已不单单归属于玉灵山。就算林家是不入流的商贾,但也牵扯了旁支。如今术者生存环境并不好,她这样子,暴露身份只会死得更快。” “那小王爷觉得如何是好?”舒青窈转过身来,“请您赐教。” 舒青窈若有所思。 只是林宜萱该去哪儿?凌桑感应到的术法有玉灵山的气息,当年一事过于蹊跷,难说不是玉灵山内部出现了什么祸端。要是送她回玉灵山,无疑自投罗网。 “好说。”他会意。 可他为什么愿意这样做呢?舒青窈的眉心又皱了皱。 她心脏紧了紧。 “一般吧。”他模棱两可。 不然怎么会瞒了他那么久,使他一直误会,还险些下手将她杀掉。 沈星楼回神,见是燕盏金耳,下意识喃喃:“是谁这般没眼力见,给你送如此甜腻的东西。”伸手接过。 “小王爷知道妾不爱甜腻的?” 重新道:“以往你不都是吩咐下人不用送甜汤?由此可见这是别人送的。” 又说不清这失落是为何。 舒青窈见他似乎没带丝帕,身边又没人服侍,也就拿出自己的递了过去。 “绣来玩的,又当不得真,”舒青窈回,“妾绣工是好不了了,反正也不用当绣娘。” “这世上又不是所有新娘子都有一手好绣工,买不就行了?” 话音未落,熟悉的燥热感自下攀升,如星火灼烧,快速蔓延至全身。忍了片刻,还是难耐,翻手去倒桌上茶壶里的水。觉得慢,仰头直饮。 手腕被一把拉住。 腰身锢得死死的,她动弹不得,随后脖子一凉,衣襟滑开,温热的气息又迅速覆来。 可她越挣扎,沈星楼把她抱得更紧。这刻他仿佛一条离岸的鱼,缺了水,在岸上垂死挣扎。而她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冰,只有牢牢揽在怀中,把她捂化了,才能融为一体,彼此存活。 不想……这样…… 温凉的眼泪正好滴在他的脸上。 怀中的人儿似是被吓坏了,身体抖个不停,眼泪颗颗往下掉,哭得鼻尖都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