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那边，奴婢早早去禀报了。李嬷嬷说她这几日精神不好，还在睡着，待她醒了，会替我们转告的。”雾菱道。 走到马车前，准备上去。 身形一顿，舒青窈循声看去，见是白若璃和她的丫鬟灿星，正站在阶前，像是才买了东西回来。 也没指望她们真心答，可灿星心直口快：“还不是三爷因为典当了宝贝仍旧烂醉着，小姐看不下眼，刚去当铺用自己的羊脂玉坠子换了两样物件儿回来。” 舒青窈倒是奇怪得很：“这是二爷的事，怎么要你做补偿？” 瞥见雾菱小臂上挎着的篮子里装着香烛：“你们是打算去筹神？” 她隐隐觉得，今日的白若璃和以往有些不同。 雾菱诧异地看向舒青窈。 也不怕引火上身？ 而后拍拍灿星的手：“你去把东西拿给表哥。” 这不就是她要独行的意思？ 舒青窈莞尔，侧身让她先上。 “放心，我们家小姐，性子和软着呢，又是做姐姐的，必不叫白小姐被谁欺负了去。”雾菱当即回嘴。 话已至此，灿星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东西往大门走去。 “不高兴？” 舒青窈便明白了。 顿了顿：“而且，整个魏府，只有她最不愿我嫁给魏三。所以必要时候，她兴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车帘掀开，露出白若璃疑惑不解的脸。 “来了。”雾菱重新展颜，热情回应。 今日天晴日好，佛门前，两棵长青高松青翠欲滴，檀香袅袅，飘绕而过，如仙气指引，拾级而上。香客人来人往，异常的热闹。 “小姐，”雾菱觑着空当，偷偷把袖里的下下签取出递给她，“您拿好了。” 雾菱声音更轻：“小姐不知，但凡抽中下下签，寻常人都得撕了烧了或是扔了，总归不会留着。所以捡一张还算完好的，不是什么难事。” 就怕到时候签文不是妙法寺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苏姐姐，你想求什么呢？”白若璃忽然问，“问姻缘吉事，去观音娘娘庙；求身体康健，去药王殿……” 当年便是在这里，大人在诚心磕头，魏行昭就带她偷偷绕去后面的柱子，然后亲了她。 既然说了给魏家祈福，那还是得把戏做完全套。 白若璃滞了滞，脸色有些苍白。 她一听就哭了出来：“你不是说阿璃是正妻么？纳阿璃，那阿璃是什么？妾室？” “可是阿璃怎么能容忍你和她同睡一榻？不行，不行！” “还有你怎么就能保证她能生儿子！要是连生三个都是女儿——”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吼：“怎么可能三个女儿！你少胡说八道！要是再乱说一句，我杀了你！”说罢，狠狠把她丢开。 晋蜀赶紧把她扶住。 白若璃也知道自己触了魏行昭的逆鳞，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推开晋蜀，走到魏行昭身前抓住他的衣襟，质问：“表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苏幼青，要和她假戏真做！” 他的每一句，都像把刀子往她心口上划，轻而易举地让她鲜血淋漓。她疯狂地扑去桌上，把一切推开。 魏行昭似乎稍微清醒了两分，眯了眼，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 白若璃正想骂他无耻，就听到他继续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青儿。” “那你是答应了？” 但一想魏行昭素来待她不错，这次想必是喝多了，最近事情又棘手，才会如此失态，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苏幼青，不过是用来利用的踏脚石。 那便成了，魏行昭对苏幼青有心思，苏幼青同样对魏行昭有心思。 心情瞬间又沉至谷底。 眼看着苏幼青满脸虔诚地走进去，她不停在心里祈祷。 和白若璃几分怨毒的眼神相撞在一起。 “苏姐姐求姻缘，那阿璃也求个姻缘吧！” “是呢，母亲她已经先回去了，阿璃要是求得支好签，定要请她再来。”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想必阿璃的正缘，必是在这云州城了。” 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双手摊开，放于蒲团上，磕下三个头。随后直起腰身，拿过面前的签筒，闭上眼睛摇动。 舒青窈赶紧拾起竹签，记住“第二十五签”，把它重新塞回签筒。 “我有些紧张，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