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天命(1 / 1)

海盗活动逐渐被打击,原有的劫掠行径逐渐行不通。马来亚现在全国都在搞土地优惠政策,马来王室和各地首领迫切地想要增加财政收入。 徐谨礼和当时的苏丹和英国顾问谈及此事,对方觉得四百人太少,不愿意给他太大的地和福利支持。 太平天国运动被反复镇压,眼看着快要走到末期,逃难的人越来越多,徐谨礼准备将逃难的人带到马来亚。 而立之年已过,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这样干多久,趁他还有时间,去做点有价值的事。 一、愿招男女垦农一千名,小童三百名入吉隆,参与垦荒种植,需在五月三十日内到齐。 三、赵昱呈须在五年内负责偿清贷款,并定自次年起,成人还五仙,小童还一仙。 五、政府准在吉隆、巴生河附近给予垦农耕地,每一成人两英亩,以二十年为期,期内免税。 七、政府负责修筑垦区内和附近适宜的大路、码头和小道。 九、政府准许垦区购置鸟枪,保护农作物免受损害。 徐谨礼和政府拟定这份合约的时候,考虑到部分农人已经结婚生子,所以让政府准许他们将家属一并带过来。 这是吉隆政府首次和外国人签订这样的条约,徐谨礼拿着合约回去的时候,工人们正在搭房子。 他们的地都是荒地,更别说居住条件,只能先凑活,好歹有个住所。 徐谨礼看见那少去的数字,和水苓协商后,将名单从船商那要了过来,等他后面空下来去买块地,给那些人立个坟,写明来历和身份。 人到的那天,水苓带着人设置了慰问点。到了的人,身体不舒服的先去临时就医点,饿了的渴了的就来吃点东西,身体状态没问题想歇歇的就去棚子下先坐会儿喝喝茶。 她带着一群人,一团和气地和大家打招呼,十几个人一组安排人给大家简单讲了讲这个国家的气候特点,他们所在的地方什么样、叫什么,每个人能分到多少土地,住在哪里。 渐渐的,就有人已经笑出来,也有人已经跃跃欲试想去看看地。 第二天,他带着几个医师来,自己也上阵,给所有人轮流把脉,把生病的人先筛选出来。 路上已经走了一拨人,现在人已经到了他这,他得对这些人负责,不能再白白送了命。 他将每个区域分好组,以旧带新,先将种植物方法和特点,让人手把手教。 水苓看他在地里和垦农讲种植方法,撑着下巴看了好久。 水苓今天带人给所有人准备饮食,在他们种地的第一天就让大家先尝尝看看,他们未来要种出来的部分特产是什么东西,能怎么吃,让他们清楚自己不是在白费功夫。 安抚情绪这件事,水苓已经事先交代过,她也清楚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每桌都坐着那么一两个老大哥老大姐,告诉他们园主会给他们的家属安置好墓碑,到时候统一组织人去挖海边土代作骨灰放进去,不至于没个归处…… 这件事交给最有经验的那批人,剩下的就挨个根据第一次种植情况分组,划到不同的区域,由老人带着。 赶上收割期那阵,整个垦区都是欢天喜地的,只有水苓看见徐谨礼皱了眉头。 徐谨礼拿着他统计出的数字:“太少了,不够吃。” 他们种的那一批,产量是还可以,但是要说很好还差得远。加上之前苏丹就有要求,要他们运一批给政府作为检收,这么一来就更少了,确实不够。 “接下来要辛苦你也要跑跑,我们得去附近的几个城市尽可能把米买够,快要过年了,不能让大家连饭都吃不饱。” 水苓接连去磨了两天,看店的几个伙计看她格外诚恳都不忍心再拒绝,其中一个管称的小伙计说:“ 水苓连连点头感谢,给所有人买了点心,给那位掌称的买了两份。 水苓拿出格外和气的笑容,转身时愣住了,对面看见她也愣住了:“嫂子?” 陈兴说巧啊巧,从怀里拿出那个玉观音,笑说:“当年要不是你和赵兄给我们的这块玉观音,我们兄妹刚来马来亚身无分文,都不知该如何周转。” 陈兴让人赶紧去泡茶,带着水苓坐下聊了会儿,随后说:“嫂子今天来所为何事?” 随后陈兴把那块玉观音递给她:“我和妹妹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嫂子和赵兄,如今难关已过,这块玉该物归原主了。” 搞定这件事,水苓当天回去都是飘着的,到家之后先找人:“老公,买够啦!” 水苓听见脸一红,随后告诉他,她遇见陈兴的事,徐谨礼听完之后也点头:“改日请他们兄妹吃个饭。” 徐谨礼晚上算账的时候,水苓在他身边帮着审核,发现徐谨礼开这个种植园一直是亏本的,都是用他做生意的钱来填补种植园的税款。 一直无往不利的人,面对突然起来的波折,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三年?”水苓看着账本的数字,大概算了算,对他们来说,这笔亏损也是一项不小的支出了。 “我赚的已经够多了,人饥已饥,人溺已溺,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嗯?”徐谨礼抱着她捏着她的手,“怎么了?” 徐谨礼笑笑:“嗯,让小水老师去给那群小崽子上课。” 徐谨礼干脆把人抱在腿上“怎么了?整个垦区,懂得比你多的人也没几个,当个老师绰绰有余。” 徐谨礼吻她的脸颊:“只让你教一门,教太多我也舍不得。孩子们要是闹腾起来,太费时间,不好管。” 水苓作为垦区第一个老师,还是女老师,温柔细心,教得又好,大受欢迎,尤其是小女孩,下课总围着她转。 陈兴陈颖是知恩图报的人,收购的价格明显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徐谨礼也礼尚往来,凭着之前在马来亚各地和新加坡承销的本事,将陈记粮号推广到了其他城市和新加坡他那些熟悉的商贾处。 徐谨礼搞种植园颇受多路好友帮助,在年中的时候特地邀请大家去家中吃饭。 各路朋友都以为是简单吃个饭,没想到人到了直接坐在了喜事现场, 水苓穿着喜服被她和她女儿如出一辙的样子笑得打颤:“没有没有,不想你们来吃个饭还多费心,喜事嘛,开心就好。” 徐谨礼看水苓拿着一个小金锁,知道那是给小孩戴的东西。 他们不打算要孩子的事是俩人的约定,也不会将这事往外说。三姐不知情,祝福是好意。 晚上,快要睡时,徐谨礼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领养一个小孩,被水苓摇头拒绝。 徐谨礼将她抱得紧紧的,难得也没再说什么。 徐谨礼听闻叶阿来取代了刘壬成为下一任甲必丹,开始兴建监狱,整治犯罪事件,特地资助了一笔经费,用来促进治安管理。 徐谨礼带人去陈记粮号交易的时候,听见店里的伙计说这条街有俩人横行霸道,仗着人多,无恶不作。 “听说一个叫何金,一个叫王牯。那何金还是个独臂,却凶残得很。” 他借名邀甲必丹及其他地方头目至巴生,特意将叶阿来也请来。 徐谨礼知道他们帮派那一套,流里流气,喝茶的时候眼都不抬。 叶阿来和赵昱呈一桌,正是要吃饭的时候俩人就这么毫无预料地被杀了,饶是他打过仗也被这直接又凶残的手段震惊到。 全桌寂静,无人吱声,直到菜上齐了,桌上阅历浅的还有人跑出去呕吐。 直到他面不改色地让人在宴会上直接弄死那两个混混头子,而后满不在意地提醒大家喝酒吃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才对他大有改观。 叶阿来一开始不想掺和,后考虑到地理位置、锡米税收运输、王室关系、党派不容等诸多因素,带兵代表海山党和义兴党的张昌开战。 要打仗,垦区不得已先行关闭,徐谨礼提前遣垦农先前往古晋避难。 绝大部分人被他劝走,尤其拖家带口来南洋的,通常是全家一起离开。有些单身的选择加入叶阿来的队伍,还有的固执坚守,徐谨礼尽力劝了也就罢了。 水苓晚上得知此事坚决不同意:“打仗这么危险的事,咱们就是做生意的,和他们有党派的有什么好掺和,不行!您得和我一起走!” 水苓气着:“我不想听这些,我宁愿过得苦一些,也不要您去冒这个风险,不行就是不行。” “您别亲了,这招对我没有用,”水苓歪开头,“刀剑无眼,何况他们还有枪,哪是说走就能走得掉的,不行。” 水苓真的生气的时候很不好说话,看见他还笑,更生气了,像只浑身竖起羽毛的小雀:“笑什么啊!” 莫名其妙地笑着,害得水苓都跟着绷不住,难以维持脸色。 水苓把脸一头扎进被子里:“……您走吧,您走了我回去古晋就去找十个八个小伙子,不和您过了。” 他扯开被褥,将水苓的脸掰过来:“哪来的十个八个小伙子?看上谁了?我刚好先拿他们练练手,省得到时候施展不开。” 她正气着,一只大手掀开她的上衣,在里面游走。 徐谨礼边摸边吻,舔她的耳垂、后颈、双乳、腰窝。 越说越被吻得厉害,下身的动作来得愈急愈重,徐谨礼问她哪个小伙子能这么了解她,知道操她这里她就会轻易出水,缠着他不放。 水苓从始至终都不觉得徐谨礼是真的吃醋,他就是借着吃醋的理由要上她,故意做得那么过分,说些比动作还下流的问话。 她受不了了,已经开始求饶叫他爸爸,一般这么叫他,徐谨礼会心软不少,宠大于凶。 他插得好凶,水苓真的要疯了,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她学乖了,马上服软:“没有没……嗯……没……只爱爸爸。” 水苓心想果然,他就是装的。 水苓这回被他抚摸着、舔咬着、顶弄着要晕过去之前想,以后再也不要和他说这些,谁知道他都四十了还那么能做…… 水苓当时就蹙着眉撒气:“一年不回来,我就!” 她抓着他的衣襟小小声怨怼:“我就不要您了,和离去找小伙子过!” 知道他进了叶阿来那,不能再即时追着她,水苓第一次占了上风,又气又痛快地离开。 每多一天,水苓就多一分不安,一年之期已到,她眼巴巴地在古晋的新住所中等他回来。 徐谨礼是带着目的回来的,叶阿来人不够,同盟部队又靠不住,有背叛之意,他得想办法给他扩充兵源。 醒过来之后没多久,徐谨礼看水苓脸色不好,没提他回来干什么的事。 水苓正吹冷骨汤,听见他又说这些,把汤往桌上一放,汤匙往里一扔:“赵昱呈!” 林英茂给程三姐一个眼神:他说往东我不敢往西? 唯有女儿看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暖暖喝汤,默默看着叔叔和干妈。 那时候形势危机,吉隆都失守,后面还是打赢了,叶阿来将吉隆收复,归属于海山党的天下。 打仗是一件相当烧钱的事,叶阿来从富庶变得一身负债,徐谨礼也因为参与战事,不断投入,花了不少积蓄。 叶阿来不想放弃吉隆,徐谨礼也不想,他知道叶阿来缺钱,借给他一部分,后去古晋号召当年逃离战事的垦农们回去,努力一把,重建家园。地都在吉隆,部分人在徐谨礼的劝说下回去重新开始新生活,也有人在内战期间于古晋安居,徐谨礼不强求。 为了重建吉隆,让垦区尽快恢复生产发展,徐谨礼又是劳心劳神,忙个不停。 她看徐谨礼太忙,也习惯像往常一样不多打扰。 “我没事,只是咳嗽而已,你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今晚烛火都不知续了几次,水苓实在忍不住,按着他桌上的纸张:“今晚先休息吧好不好?您不能再熬夜了……最近操了太多心,头发都白了好多。” 水苓后来想,要是她当时多叮嘱他一点,是不是曾经就不至于,不至于在徐谨礼五十岁时就看他病入膏肓。 每次医师出来后,水苓都在门外心里紧得发疼。 水苓心一截截地凉,到后来直接闯进去,被家丁拦着,她没忍住火气:“谁敢拦我,我见我老公怎么了!谁赶我谁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是不是除了他,我说话就没人听了!” 水苓这么久没有好好看过徐谨礼,没想到一场病竟然能将人折磨成这样,何时见过他这么瘦过,还隔着帘子就能看出来,身形与以往不同。 徐谨礼隔着纱帘把她的手握紧,说话慢且轻:“我这一生…做了许多事,帮过很多人……也算无愧于心……却独愧于你。” 她忍住哭声,怕听不清他说话,徐谨礼用食指凭着感觉替她擦眼泪:“水苓……要是我走以后,你真的和谁过得开心,就在一起吧……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要总是一个人……” 徐谨礼摸着她的头发,感觉眼皮愈发沉重:“乖乖……生死有命…没事的,我先去探探路……你在上面好好过…你知道的,搞关系总要花钱……没事多给我烧点纸钱就行……” 徐谨礼说到这,喉咙生涩,呼吸更轻。 为什么张不开口,为什么这副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至少得等他把最重要的话说完…… 口中却逐渐气若游丝,再难吐出一字,缓缓阖上了眼。 无人回应。 “老公求你了,说说话……徐谨礼……你说说话……” 从一片几乎窒息的痛苦中醒来。 作者ps:再说一次,主角无原型哈,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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