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甫进柳如眉的房间,就听见一阵凄厉不已的哭泣声,子阳云傲扑前,把跪在床边的嚎哭的丫环推开,但见柳如眉平躺在床上,玉脸蒙着一层黑气,正是中了剧毒的徵象,子阳云傲大惊,伸手摸去,但发觉她脉息已断。 撞门而进,房内哭声凄厉,楚楚又是平躺床上,满脸黑气。 见到她痛得五官扭曲,双手不住抓住胸口,子阳云傲知道这正是毒发之像,生死就在一瞬,想也不想,立刻把她扶起来,指如电光,急点她身上十八大穴,再撕开她背後的衣料,把双掌抵在她的背心上,源源送入内力为她护住心脉。 知道已暂时把毒性压抑下去,子阳云傲收掌,示意两名丫环侍候她躺好,接着,在床边盘腿静坐,半晌後,才睁开双眼,问旁边的丫环。 被他问到的丫环急急摇头。「奴婢不知道,小姐刚才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就心痛起来,痛了一会儿,就痛得翻白眼晕过去了。」 他蹙一蹙眉头。「她没有喝药?」 看着散在地上的药汁,子阳云傲久久无言。 另一名丫环用温热的布巾为昏迷的楚楚抹去唇角的血渍,忍不住问:「小侯爷,小姐不会有事吧?」 夕阳西斜,天色微昏,绿叶随着轻风摇晃,发出沙沙声响,丫环们的哭声更隐隐从两间厢房传出,令人心乱。 楚楚身上的毒虽暂时被抑压,但是,也只是权宜之计,到底是要找出解药才能救她一命,但是解药…… 子阳云傲的眉头拧成一团,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是在叹息,痛心,还是愤怒。 抬头一看,却是已经穿戴整齐的厉天邪。 子阳云傲把手一甩,冷冷地答:「托福!还剩下一个!」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冰冷笑容,子阳云傲顷刻间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半晌後,才勉强把精神集中起来。 厉天邪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神色,子阳云傲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为什麽是我?」斜眼瞅着他,厉天邪保持着那一抹冷笑,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有威胁愁雨拿解药,又没有偷偷将什麽放在她们的药碗里,怎会是我下毒的?」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厉天邪冷笑。「反正什麽毒也足以毒死她们,现在还活着一个吗?我倒想看看她能活得多久。」 就如厉天邪所言,没有解药,楚楚活不了多久,於是,子阳云傲勉强地把满心的愤怒抑制下去,尽量放轻语调和他说话。 想也不想,厉天邪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觊觎我的人!」 「那你为什麽不直接拒绝凤太君?」厉天邪直视子阳云傲,双眼发出锐利的光芒。 「这有什麽问题?」厉天邪连眉头也没挑起一下。「我的的确确就是你的情人──我可以对任何人介绍你。」 看着他俊美的脸孔,象徵多情与薄情的单眼皮,厉天邪一双眼冷得像冰。「你不爱我?」 厉天邪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 生气的不单止子阳云傲,他也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情人身边有其他人,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永远只是情人身边一个不见得光的影子。 瞪着厉天邪冷酷无情的脸孔,他一字一字地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当年你因为几句戏言而下令杀死与我争吵的人一家老少时,我警告过你──永远别再做相同的事!」 「傲!」 「你带她们来这里,不就是要我嫉妒吗?我只是在做你想我做的事而已。」 厉天邪笑了。 「你──!」声音哽在喉头中,子阳云傲气得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只一直在唇边嚷着「疯子、疯子!」蹒跚而去。 柳如眉和楚楚之事果然惊动了其他人,房门前聚集了不少好奇的武林人士,见他出现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双脚跨过门槛一半便顿在半空。 推门,一袭青衣的卓不凡正站在楚楚床边。 「云弟。」正为楚楚把脉的卓不凡见他走进来,立刻把搭在楚楚玉手上的指头缩回来。 「只知道她身中两种剧毒,一种应该是腐心毒,至於另一种……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 「除非有解药,否则……」卓不凡摇摇头,半晌後才接下去说:「只怕她活不过两天。」 接下来的一切,包括怎样安置柳如眉的屍身,派人通知她们家人的事等的事,全都由卓不凡打点。 两女被毒杀,加上他失魂飞落魄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神算子」朴天算几次想开口询问,但都被卓不凡以眼神阻止。 子阳云傲摇摇头。「不!我想留下陪着楚楚。」 「云弟,这是我的衣服,你先梳洗一下。」 卓不凡拍一拍手,四个小沙弥便合力抬进一个大澡盆走进来。 虽然心情不好,但见他如此体贴,子阳云傲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被他一赞,倒是卓不凡不好意思起来,俊脸微红。 褪尽衣裳,坐在烫热的洗澡水中,子阳云傲顿觉绷紧的身心倏然放松,全身都舒泰起来。 「……」 谁会对她们下此毒手?子阳云傲当然知道,却无法不为厉天邪而说谎。 听见追问,子阳云傲垂首看向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在向来令他自傲的俊脸上,此刻看见的只有可耻。 卓不凡「嗯」了一声,半晌後,轻声道:「听丫环说,是你及时赶到,以内力护住楚楚姑娘的心脉,才令她保住性命。其时楚楚姑娘的毒性已经攻心,能够将毒性尽锁在心脉一带,云弟的内功之强真是令为兄吃惊。」 他在幼年时偶遇明师,但因师父与魔教关系极深,所教招式内功亦源自魔教,为免惹人疑窦,他从来不在旁人面前展露武功,但这一次救人心切,竟忘了掩饰……以强大内力压制蚀心剧毒,可不符合他游戏人世的风流公子形象。 卓不凡忽然说:「晚膳时间已过,你一定肚饿吧,我到厨房看看有什麽可以吃的,一会儿回来。」 以卓不凡之精明,今次的事只怕已引起他的种种联想,若他从蛛丝马迹追查一下,只快很快就会查到自己与魔教间牵扯不清的关系。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死疯子! 从食盒中拿出几碟斋菜,汤,饭,除此之外,还有小碗白粥。 「先把粥放着,等吹凉了,再叫丫环喂楚楚姑娘吃。」 心想:师父总怪他整天和厉疯子吵架,但这能怪他吗?若厉疯子有卓大哥一半的体贴温柔,他还哪里吵得起来? 寺院的素菜做得并不精致,但味道嚐起来还可以,加上卓不凡一直殷勤布菜,子阳云傲吃下不少。 「我派去监视那三个人的探子刚刚回报我,在柳姑娘身亡的消息传出前,他们住的院落已经人去楼空了。」 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住口,卓不凡接下去说:「连贾老实也不知所踪,看来是和他们一夥的,都怪当天在大厅我顾着面子,又以为魔教中人到底没有这麽胆大包天潜入武林大会,否则,说不定可以当场把魔教的几个要员擒下,那柳姑娘和楚楚娘就不必受苦了。更奇怪的是他们辛辛苦苦潜入武林大会,竟然不先救出沈沧海,反而对两个与世无争的姑娘下毒手。云弟,你可知道为什麽?」 与江湖有关的事,卓不凡向来不会故意对他说,而现在……他放下箸子,看向卓不凡。 卓不凡也抬头看向他,沉默半晌後,忽然说:「把衣领拉高一点吧!」 半晌後,他才醒悟过来,右手飞快地往脖子摸去,掩着一块瘀红的吻痕。 「鉴於两位姑娘与太君关系不浅,伯父已经拿了主意,派人到侯府通知太君,侯府离此地甚近,明天太君应该就会到了──无论那人是谁,为了她老人家着想,你暂时也别再和他见面了。」 「等等!」子阳云傲把他叫住,声音中微带颤抖,也难怪他,他实在 「很久以前。」卓不凡顿步,却没有回头。 「怎麽不会?」卓不凡反问,回头,儒雅文俊的眉目之中,带着些许苦涩。「有时候你们在门内,我就在门外,我怎能不知?」 ※※※※※※ 种种问题如大海波涛,忽然汹涌而至,子阳云傲心烦意乱,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休,期间,楚楚已经痛醒过三次,看着她痛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子阳云傲不得不点她的昏睡穴,令她得以沉沉睡去, 解药,一定要从厉天邪手上取得解药! 一直到子时三刻,他才睁眼。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子阳云傲从包袱中拿出一套夜行衣换上,腰缠软剑,头蒙面巾,便一枝箭似的从窗口窜出。 一直奔至佛塔,塔门前守着八名武僧,但防守得并不严密,神色都见从容。 「好像有什麽……」其中一名武僧察觉有异,回头看去,子阳云傲迅地举起手刀向他的脖子砍去。 两僧都来不及发出呼叫,便倒了下去。 武僧们投鼠忌器,叫喊的声音登时哽在喉头。 把武僧们处置好後,子阳云傲从佛塔的大门进入。 一直到 马车在庄门前停下来,子阳云傲正要掏钱给车夫,才记得自己换上了夜行衣,身上随软剑与广陵散外根本甚麽财物也没带上。 「麻烦车夫大哥帮我上去叩门,就说子阳云傲来了,叫他们主人出来,车资我一会儿自会双倍奉上。」 庄里的人前来开门,却不是寻常守门的佝偻老人,而是两名慓悍大汉。 子阳云傲耳目灵敏,远远坐在马车中听到他们的话,发出冷笑。 两名大汉互看一眼,迟疑之际,一把讨好的笑语声已经从後响起。 一身富泰的贾老实边笑,边从庄院内走出来。 子阳云傲不冷不热地应上一句。 当日由厉天邪口中知道贾老实就是天魔教第十八分坛的坛主时,他实在吃了一惊,怎麽也想不到这个他以为只懂得诃谀奉承,见风转舵的奸商竟有如此本领。 「别在我面前作戏了!你的表情,像你的名字一样,假得要命!」子阳云傲受不了地蹙眉,摆摆手。「进去!叫你家教主出来接我。」 「告诉他,他不出来接我,我不进去,以後也不用见面了!」 「是的!小侯爷,我立刻进去对教主说。」 他进去叫厉天邪出来迎接客人,这种话即使多给十个胆子他,他本来也不敢在厉天邪面前说出口,不过,这位子阳小侯爷是教主的什麽人,别人或者不知道,贾老实却多少猜到了。 他硬着头皮走进庄里去,将子阳云傲的话对着厉天邪覆述一次。 「他就是有点任性,为难你了!」 他的一句说话,非但可以将贾老实对子阳云傲的怨怼化解,也能令他更加对圣教尽忠。 外人都以为他只是武功奇高,加上运气好才能令天魔教再次中兴,却大都不知道,他年幼亡父,以六岁之龄就被推上教主之位,外有中原正道苦视眈眈,内亦有不忠之辈觊觎他的宝位,他能在内忧外患之中平安成长,实在是因为与他粗犷冷酷的外表毫不相符的驭人之手段与心计。 厉天邪粗浓的眉头拧紧,站在离子阳云傲的马车在二十步之遥的地方。 子阳云傲由昨天起就遇上种种倒楣事,受了满肚子的气,归根究底都源自厉天邪,哪里肯给好面色他看?当下,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不行!」厉天邪摇头,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先看看这是什麽?」 「广陵散?」 他举起广陵散,在车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在猛烈的日光之下,厉天邪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 「别走过来!」子阳云傲怎敢让他走近,立刻放声喝止。「就站在那儿,和我保持距离。」 「分不出真假?好!那就当它是假的,把它毁了便是!」子阳云傲指头一紧,把广陵散抓得更紧,作状要以内力把它震碎。 知道他只消内力一吐,广陵散便会灰飞烟灭,厉天邪不得开口叫止。 子阳云傲暗暗松一口气,斜眼向他睨去。「等什麽?」 子阳云傲摇摇头,高声说:「琴谱再珍贵,和人命相比,也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什麽可惜的。」 「但是,值得吗?」子阳云傲冷笑,他总不相信厉天邪不让步。「为了一个小女子的性命而令天魔教镇教四宝从此缺一,也在你的教主生涯中留下污点。值得吗?你肯吗?」 「我威胁你又如何?」 厉天邪怒喝一声,把旁人都吓得退後几步,唯子阳云傲不怕,盯着他一双狠厉的眼睛,挑衅地勾一勾唇。 但见厉天邪脸色铁青,把一双拳头攥得砰啪作响,连夏飘萍和秋愁雨都以为他要上前硬抢了,但半晌後,却见厉天邪脸上的怒色忽然平伏下来,眼神也由凶狠变成深沉。 「你别过来。」子阳云傲还是不肯让他走近,遥遥指着秋愁雨。「秋愁雨,你把药送到白马寺救楚楚。」 「广陵散拿来。」,厉天邪上前,手一伸,就要拿走他手上的广陵散。 「傲,你实在很会扭曲我的话意。」 冷冷一笑,他对云儌说:「已经什麽都依你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除非你求我进去。」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是要倚靠厉天邪的庇佑,但看见他的样子实在心中有气,忍不住便要与他为难。 但他知道自己昨天才与子阳云傲大吵一顿,子阳云傲若非遇到什麽麻烦,绝不会到这里来找他。 思索片刻,厉天邪眼中精光一闪,竟真的开口说:「傲,我求你进庄去,让我招待你,这样可以吗?」 「你刚才说什麽?……你再说一次,说是你求我进去的。」 旁边的天魔教教众都尴尬地别过头去,装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不会!」 「绝对不会!」 「天邪,你对我真好,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目眩於子阳云傲灿烂的笑脸之中,厉天邪上前拉开车门,看清楚车厢里坐着的人影时,全身倏然一僵。 「沈──沧──海!」 子阳云傲的心情美好得就像枝头上的小鸟一样。 但走不过两步,就被用力拉住。 见厉天邪清醒得这样快,子阳云傲心中不无可惜。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故意在俊脸上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笑着,一字一字地道:「别忘记,是你求我们进庄去的。」 「我偏偏就是要和他一起进去。」子阳云傲用力一晃左肩,把他甩开。 寒光飞闪,向子阳云傲怀中的沈沧海疾砍而去。 剑尖多次在沈沧海身体擦过,划出数道血痕。 足下才慢了半步,蓦然间,剑光飞掠,厉天邪手中利剑已指向沈沧海的喉头。 厉天邪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千钧一发之间,总算把剑势勒住,但剑尖已在子阳云傲的衣服上刺出一个小孔。 「我清醒得很呢!」子阳云傲回头,俊脸上竟带着一抹笑容。四周的教众投向子阳云傲和沈沧海身上的目光登时都变得微妙起来,子阳云傲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你若不是看上他了,又怎会和我吵闹,又怎会用身子他挡剑?」 死笨蛋!死疯子!他为什麽要用身子为沈沧海挡剑?当然是因为知道厉天邪绝不会伤他!但是他不屑辩解,说道:「死疯子!我懒得理你!」 「不准!」厉天邪左腿一跨,已挡在前路。 说完後,他瞅着厉天邪气得几乎完全扭曲的五官,得意洋洋地笑了半晌,才抱着沈沧海走进庄里去。 「教主……」夏飘萍硬着头皮上前,一句话未及吐出,厉天邪忽然狠狠地把剑一丢,不吭一声地跟在子阳云傲身後,也走进庄里去了。 此庄虽说是天魔教的第十八分坛,但庄内的间隔摆设表面上却与普通庄院没多大分别,但家俱摆设都很新净,似乎才刚翻新过,建庄用的木材看得出都是上好的,整个庄院内飘散着浓浓的木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使唤丫环为沈沧海上药,侍候自己沐浴,洗去满脸疲色,再换上一套又白又软的新衣,在铜镜前长身而立,照出来的又是一副混世翩翩的风流公子模样了。 丫环们无不脸红耳赤,子阳云傲得意地笑了笑,藉此讨了她们身上几件小物件,便把她们全都送出房间去。 「为什麽要救我?」 他立刻顿下手,回头,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倚坐在床头的沈沧海。 沈沧海再次张唇,问的还是同一问题。 「不为什麽。」子阳云傲耸耸肩头。 子阳云傲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 「厉疯子?……」沈沧海沈吟半晌後,微微一笑。「你和小天邪的感情很好。」 「虽然刚才罢手了,但是依厉疯子的性格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你。还好我先把秋愁雨支开了,他们暂时不会用毒,秋愁雨要由白马寺回来至少要一天,那时候你身上的软骨丸药性应该已经退去,到时一走了之,就不必再怕他们。」 「他们根本没有喂我食软骨丸。」 「我的功夫早就被废了,在很多年前……」沈沧海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彷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但子阳云傲却能听出其中的寂寥落寞。 沈沧海轻轻地把手收回来,拉好衣袖。 这样不光采的事,的确不能为外人道…… 定定地看着沈沧海垂下的头顶,子阳云傲觉得他更令人同情了。 「沈前辈,你先沐浴更衣吧。我到外面走走。」 才在房门外的台阶坐下,厉天邪穿着黑色短衣的身影就从柱後走出。 早知道他一直在监视他们,是以对他的出现,子阳云傲并未露出任何讶异的表情,只是托着头,轻声问:「当年到底发生过什麽事?」 「他们感情如何?」 厉天邪极目远望,脑海里不由得浮起童年时的点点滴滴。当年他和沈沧海的关系也很好,沈沧海总是小天邪、小天邪地叫他。又有谁想到,一切会在一夜间天翻地覆地改变过来? 「一切皆源於沈沧海移情别恋,爱上凌青云。」 「就是他。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迷倒了沈沧海。沈沧海为了带他私会,带他由秘道进入总坛。但凌青云根本另有目的,他偷袭我爹,盗走广陵散。我爹当晚就伤重身亡,总坛被攻占,我也要逃出关外。」杀父灭教之仇何其深重,但他这时说起,只是一言带过,神色便与旁人无异。 「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已成明日黄花,只有你越来越强大茁壮。」 子阳云傲轻轻地挣脱几下都挣不开来,便任他握着。 「我也不太清楚。」厉天邪摇摇头。「只知道後来二叔找到他和凌青云,凌青云死了,他就落入二叔手上,我知道後派人去暗杀过几次,但都被二叔阻挠了,我碍於二叔的面子,也没有再对他做什麽。」 「能够怪我吗?」厉天邪冷笑。 「师父或者比你更恨他……」 不由得心寒起来。 子阳云傲白了他一眼。 随意甩一甩手,厉天邪却把他抓得更紧。「你以为我会让你和沈沧海睡在同一间房里?」 「傲!」厉天邪从後用双臂把他牢牢抱住。「要睡,到我的寝房去。」 「那个女人反正都死了,为一个死人生气有什麽意思?」厉天邪张开两排洁白的牙齿,对着他的耳朵儿轻轻吹一口气。「我们好好地做一场,象徵和好吧!」 厉天邪的左手悄悄他的下体,在胯下从前向後探,中指对准股沟压下去。 厉天邪咬着他耳朵,低声说:「和我做吧,做完後保证你爽得把什麽都忘记得一乾二净。」 子阳云傲的身材高佻,但有外族血统的厉天邪却比他更高上一个头,这时他的右手从後把子阳云傲抱住,左手则从前越过双腿,子阳云傲的双足离地,身子几乎是被托着他的左掌上,全身力气无处可用,更可怕的是身体的重量尽坠,他可以感到厉天邪的中指快要刺穿裤子,直接刺进他的後庭去。 「快放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以为把我拉走了就可以叫人杀沈沧海吗?妄想!」 「到我的房里去吧?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杀他。」摸着那里,厉天邪用力地扭了一下。 如同一盘冷水当头泼下,子阳云傲登时清醒过来。 放声大叫,四周随之寂静,半晌後,房间里响起推开窗子和离去的人声。 「该死的,放开我!」用力地把头向後撞去,厉天邪狼狈避开,子阳云傲藉机脱离他的掌控范围,破口大骂。 「我……」厉天邪想说话,子阳云傲那里睬他,大步一跨便走进房里,指着厉天邪的鼻尖骂道:「他妈的厉疯子!你以後也别妄想可以碰我一根指头!」说罢,便当着厉天邪的面,把房门重重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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