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的个性还与小孩子似的,给颗糖就能开心蹦跶一天,很容易满足。“珏歌,我们把春联挂上吧。”凌緢把浆糊熬煮好了,将春联的左右分清楚,放到方桌上,对向清绝割道。她好久没贴过对联了,父亲在世时,也是家中的家丁贴对联,挂灯笼。她从小就在高门大院里长大,父亲格外宠爱母亲和她,她从小就没有干过什么粗活。去年最后一次赶集,收摊时看到集市上有人卖对联。仔细询问,才知道,每年的习俗是开春贴对联,还要在正午前,讨个好彩头,寓意来年福气进门。“好。”秦珏歌起身,乌黑的长发垂着,走到凌緢身边。秦珏歌画着清雅的淡妆,唇色明艳动人,只是有点肿。凌緢回忆起昨晚,两人互相吃嘴巴,谁也不愿占下风,都把对方咬的疼。她脸上一阵躁红。“我来贴,你帮我看,贴歪了吗?”凌緢拿起对联,将浆糊一点点抹匀。拿起对联往屋外走。风吹入木屋内,凌緢的发丝被吹乱,屋外阳光正好,扑面的风没有刺骨的寒意,她仿佛嗅到了春日的气息。“这样怎么样?”凌緢把对联高高抬起,问。“往左边来一点。”秦珏歌道。凌緢把对联往左边放了放。“再往上去一些,大概一指的高度。”秦珏歌淡淡指挥。一指吗?凌緢把手指比划着,然后往上移动对联。“高了点。往下来一些。”秦珏歌垂眸。“你不是说一指吗?”凌緢回眸瞪秦珏歌,手都快要举酸了。而这人站在远处,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秦珏歌狐狸眼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不像是故意,却又说不出什么情绪。凌緢被她的眼神倪了眼,没由来心尖有点痒。她说的一指不会是以她自己的手指做参照吧,这么说来,哈哈哈,还真是她往上多挪了一些。毕竟,她的手指比秦珏歌长一截。那还是,秦珏歌失忆时,偏要与她比划的。猜到真相的凌緢笑的明媚。把对联安置好了。贴的十分的工整。小木屋又增添了一份过年的喜气。凌緢幽幽的飘到秦珏歌身边,垂眸看着她交合放在身前的小手,白皙细嫩的小手很巧,她也握过,软的像是没有骨头,冰冰凉凉的很好摸。“放心,虽然我手指长,也不会嫌弃你手指短的。”凌緢故意在她面前,将手掌张开,晃了晃,长指骨节分明,手上还残留着浆糊的米糕味,黏黏糊糊的包裹着她的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有点色气。秦珏歌脸上染上一抹绯色,很快沉下眸子,懒得理她。转身进了房。凌緢不明所以,进了屋。秦珏歌抛给她一条湿帕子,示意她擦擦手。凌緢接过,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秦珏歌把两人昨夜准备好的伴手礼拿了出来。王妈一份,二丫家一份。秦珏歌还包了几个红纸袋子,里面是一些碎银两,是她准备给绣房的绣娘。与吴余结了尾款,吴余把钱给了她,她把钱转交给了秦珏歌。绣房的事情,都是秦珏歌一人操持的。虽是妻妻两,可一码归一码,这些钱自然要给秦珏歌。“秦老板,我有新年红包吗?”“平辈不需要给。”秦珏歌挑眉,而且凌緢也不是她手下的绣娘。“啊。”凌緢失落的喊了声。凌白眼狼緢俨然在此刻忘记了穿在自己身上,那件秦珏歌亲手缝制的中衣。可是无价的。“你若想要。”秦珏歌语气放慢了几分。凌緢暗淡的神色又放出微弱的光亮,直勾勾的盯着秦珏歌,示意她继续说下来。秦珏歌心底暗暗骂了句,财迷。昨天见她在那里祈求聚宝盆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是钻钱眼里了。“就要当好绣娘,可你手笨,做不了绣房的活儿。”凌緢脑袋顶端生出一团毛线,秦珏歌说的是人话吗?不给她红包就算了,还要数落一顿她。嫌她手笨。“我的手巧着呢。”凌緢不服气,将手落到秦珏歌眼前,晃了晃。纤长粗粝的指腹,上面还有曾经留下的剑伤,看上去就是武将的手。“没试过,不知道。”秦珏歌垂眸,淡淡道了句。“我待会儿就去绣房,试试活。”凌緢叉腰道。“你别把我们绣房给拆了。”“秦珏歌,你别太过分,叫句秦老板,你就飘了。。”凌緢瞪圆了眼睛,对向秦珏歌。见秦珏歌把梳妆台的抽屉打开,将里面的银子抖落出来,与她那些小碎银子不同,秦珏歌的是银锭子,一个一个,看的凌緢眼睛都直了。“秦老板,好有钱。”凌緢趴到梳妆台前,脑袋搁在梳妆台上,眼神亮亮的。“你想要几个?”秦珏歌数了数,还剩下六枚银锭,是吴余给的尾款。“秦老板觉得我值几个?”凌緢眼巴巴的看着秦珏歌,卑微的就差身后有尾巴,要摇起来了,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秦珏歌抿了抿唇,一阵刺痛感袭来,是昨夜被人咬痛的。一文不值。秦珏歌指尖勾动,将六枚银锭子堆到凌緢面前,凌緢看着银光闪闪的银锭子在她眼前放大。“全都给我了?”凌緢激动的喊了句。把枕头下的荷包拿过来,将银锭子全数穿了进去。有点装不下,撑得鼓鼓囊囊。她开心的捧着荷包,心想着,昨夜的新年愿望,新年第一天,就实现了。秦珏歌是她的财神爷,来了之后,她的日子也过的好起来了。还要带她会高门大户的温家,想来,救命恩人这个头衔,应该值不少钱。凌緢此刻,俨然忘记,般配不般配带给她的落差感了。钱,才是最令她踏实的东西了。看得见,摸的着。新婚妻妻一同去王妈家拜年,王妈见着两人,只觉得也沾上了些喜气,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一直落在两人身上。秦珏歌大方端庄,沉静内敛,而凌緢天真烂漫,带着山野间的质朴感。曾经鲜衣怒马的凌中郎将,再回京城,不知能否掀起一番风云。接下来,几日,两人都开始收拾着回京城要带的东西。既是山野猎户,那些赠与秦珏歌的卷轴书卷便不能带了。两人合计了一下,只带上换洗的衣物。温府里什么都不缺。而且,京城里,只要有银钱什么买不到。虎符要拿到手里。此事,她没与秦珏歌说。虎符关系重大,又牵扯到王家血案,以及当年凌家的事情。她只将虎符藏于胸口处,待到了京城,与凌家旧部撞上面,再说。开春了。春风飘入山野间,这夜,电闪雷鸣,戚戚沥沥的下起雨。雪早已化去,山路也通畅了。清晨,凌緢和秦珏歌启程回京。王妈和二丫将她们送到村口,大黄也依依不舍的跟到了村口。王妈身体还未康复,凌緢将大黄托付给二丫照顾。临走时,她不忘回头在看了眼桃源村。这里她们初来时,是一片树林,被她们齐心合力建成了一个小村落。现在,她又要离开了。驴车慢悠悠的行在山路上。凌緢陷入回忆,一年的时间,小木屋承载着她的快乐,回归京城后,迎接她的,全是未知。温府,朝堂,凌家,还是王家血案。她每一步都要走的更谨慎小心些。不知不觉,入了城。小二的吆喝声和马车叮叮当当声撞入凌緢的耳朵里,山野间的宁静不复存在,她侧眸看向一旁的秦珏歌,秦珏歌眉宇间淡然宁静,让凌緢胡思乱想的思绪找到了归处。或许,她渴望的那份宁静,不是山野,而是秦珏歌。凌緢将驴车架到温府前停了下来。她跳下车,扣响了那扇漆红色的大门,大门气派。门口两座石狮子,表情灵动,栩栩如生。一个管家行头的人,推开门,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模样。见着凌緢眼角有道伤疤,一身猎户行头,脸上立刻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冷声道。“大过年的真晦气,要饭去别处去。”“温府大宅不是你该来的地儿。”凌緢一听,心里一股气直窜脑门,她特意换上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套衣服,内里还穿着秦珏歌为她制作的中衣,虽只露出了一个衣襟,那也是上好锦绣制成的。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居然说她是乞丐。凌緢不服气的掂量了一下腰间鼓囊的荷包,有了些底气,心道,见过这么有钱的乞丐吗?凌緢剑眉扬起,连带着眼角的刀疤也跟着沉了下来,鹰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管家,透着几分冷森的气场。管家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