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最难的,不是努力去争取,而是学会祝对方幸福。 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 现在回想起来,和他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光,不在交往後,而是交往前我那样无怨无悔的喜欢、不求回报的付出。 当时那样单纯的喜欢,在两个人交往後,因着对ai情的憧憬,产生太多的盼望,却又反覆在微小的甜蜜和失落中感到疲乏无力,变得越来越迷惘,也越来越不快乐。 萧芷绮也劝过,「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喜欢当然很好,但若不是,那到头来就仅仅是没有结果的纠缠而已,你又何必执着?」 晚间,手机跳出一条陌生的le,我点开头像,才发现是王蔷。 我看着她单刀直入的讯息——「杨朵朵,我们明天约个时间单独聊聊吧。」心中并未泛起任何激动的情绪与波澜。 因为她对他一向霸道,当作所有物看待,却不曾认真检视过自己的内心。 巷弄内的咖啡店客量零星,仅几坪大的空间,坐进三、四桌客人,便已然接近满席。 王蔷姿态优雅地将玻璃茶壶内的花果茶,倒入jg致的饮用杯中放凉。果香味四溢的袅袅轻烟,衬得她脸上复杂的神情更加令人难以捉0。 此刻的我们,像不像八点档连戏剧里,气焰嚣张的小三找男主角正牌nv友出来对峙的片段,差别只在於,相较於剧里那些浮夸嚣张的台词,我们沈着冷静得多。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是我介入你们之间才对吧?」我直言。「你应该是这麽想。」 而我也不甘示弱,「可这麽多年,你身边不也有许多男生来来去去的吗?」 「所以你可以,他不行。」我讽刺地扬笑,「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得珍惜邵彦文,你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所有物,想要的时候,随时都要能看见他,不想要的时候,就弃置一旁,根本不在乎他会有多难过。」我瞪着她那不为所动、平静的面se,板起脸续道:「然後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你又想尽办法地想向我证明,在邵彦文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做了这麽多,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在邵彦文心中,举无轻重吗?」 「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对我没用的。」我拆穿她的假面具,「你很讨厌我,不是吗?」 我不发一语,听她继续说:「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不要脸地纠缠他,整天跟在他pgu後面嘘寒问暖,让他心软试图想回应你的感情,否则他现在还会在我身边的。」 王蔷敛下目光,抿唇沉默,似乎在衡量着我说的话,而那令她展露出一丝的不确定。 她矢口否认:「我哪有慌?」 「我并没有强迫他。」 王蔷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她张嘴想辩驳,却迟迟道不出只字片语。 「你明明是他nv朋友,居然还对我说这种话?」 「当然有,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她得意地回答。「怎麽了?难道他没跟你说我们还有联络吗?」 「没有。」王蔷摇头,执起小汤匙缓慢地搅动杯中的花果茶,若有所思地说:「他怕你介意,说我们应该避嫌。」 但我想邵彦文也拒绝不了多久的,只要 「是你不让邵彦文跟我见面的?」 「你什麽意思?」 「怎麽可能不找你,你可是他的nv朋友。」 我未答腔,清冷地望着她。 玻璃壶中的花果茶还剩下一半,她不喝了,很浪费。我盯着玫红se晶透的yet发怔,没有目送她离去,眼前漫上一层薄雾,视线因此变得模糊。 想必邵彦文跟王蔷说要保持距离时都已经告诉她了…… 她依然是那麽华丽的赢家,就和过去一样。 我愣着没动,几秒後惊见绕至我面前的男人。 我瘪嘴睨他,没答腔。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他的出现,意外地趋缓了我的难过,眼底的泪雾逐渐消褪,变回清晰的视线里,只剩下他那张好看的面容。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但我不肯承认,我觉得他跟踪我的可能x还b较大。 我撇唇道:「你刚刚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骗人。」我不信。 「ken叔,她是我的朵朵。」 大叔放下白逸喝了一半的咖啡,替我们收拾桌面,我趁机强调:「老板,我只是他的学姊,同一所大学的。」 大叔来回望着我们俩,最後下了结论:「那你们肯定很有缘。」 沉下脸,我回过头问:「你这人是不是一向这麽轻浮?」 我慎重声明:「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你这算什麽保持距离?」 我听了差点没晕倒。「你刚刚当着老板的面,说话占我便宜,说什麽我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问傻,眨了眨眼,「啊?」 「你到底在说什麽?」 我皱起眉头,掠过他的细数,「你观察我做什麽?」 他是後来才来的吧?因为我座位的方向背对门口,所以才没发现。 「我都已经明着说了,怎麽会是偷偷来呢?」 收起笑闹神情,白逸蓦地认真问:「朵朵,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最难的,是什麽吗?」 「喜欢一个人最难的,不是单恋,也不是努力追求,而是放手祝对方幸福。」 「毕竟,很喜欢的话,怎麽能够微笑祝福,看着对方和别人在一起呢?」他语气里带有试探地问:「你说对吧?」 白逸想表达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他t贴地绕了好大一圈,只为劝我。 轻咬下唇,我x1了x1鼻子,抬头迎向他温浅的眼光,「其实,」内心默默地萌生出一个念头,并为此而眼角sh润,「我可以的。」 「朵朵,不哭了。」他说。 我觉得自己那天在白逸面前掉眼泪非常丢脸。 所以後来我逃跑了,匆忙结帐後,头也不回地离去。 像就读景大这种,被教育界誉为菁英汇集之地的知名学府,开学後的蜜月期自然不会太长,很快地校园祭、新生营结束,期中过後,各系所学生就被教授们丢出的排山倒海的实务作业、专题论文和大小考试,淹没在一片为学期成绩奋斗努力,而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剩下学士论文和部分科目的小组报告,几乎不怎麽考试,教授们热衷於帮学生介绍实习工作,引荐毕业後的出路,希望能维持学校商科应届毕业生不错的就业率。 从後半学期开始,周治平便在大作业和实习之间蜡烛两头烧,除了去实习公司,多半不是泡在建筑系所的模型教室里,就是拖着萧芷绮陪他一起待在图书馆赶制图,也不晓得他哪来的管道,居然可以申请到图书馆内数量有限、炙手可热的小组研讨室。 虽然萧芷绮用这句话拒绝了周治平许多次,但当他瘪着嘴,用镜片後那双小狗眼瞅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她会更加暴怒:「你是不是男人啊!这麽委屈给谁看!」 因为,她会叫我陪她。 「没有啊,我的上进心就没被激发出来。」一双贼笑的眼神从漫画後溜了出来,她还皮皮地朝我挑了两下眉。 「这麽多年来也就大二时那麽一次。」 「话说,周治平去哪儿了?」 我严重怀疑,白逸不是在周治平身上装雷达,就是找人骇进我们谁的手机里定位了gps导航,否则怎麽我去到哪里都会碰见他? 「不是,是学弟说他想画作业,但模型跟绘图教室都没位置了,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问我。」 周治平挺起x膛,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他的直属学长嘛!照顾学弟是应该的。」 「因为他们没向我求助啊。」 「所以,我想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空位……」彷佛怕萧芷绮会责怪似的,周治平越说越小声。 我皱眉抗议,「我什麽时候变成他的了。」 白逸拉开椅子入座,距离近得有些故意,而那双饱含笑意的目光g扰着我,教人无法专心做事。 到底—— 「我不用,谢谢。」 「那不然你帮我买回来吧。」 她不以为意,老pgu姿态,「偷偷吃不行吗?」 周治平赞同白逸的话,点头如捣蒜,开门拉着萧芷绮直往外走,「要是被检举,我就半年不能再借了。」 但他们离开後,研讨室就只剩下我和白逸了,好像不太安全…… 「咳,那件事情我没有和芷绮他们说,所以……」我可以自己处理好的,不想再劳烦大家为我c心。 「你、你一定要靠我这麽近说话吗?」 「那不然你现在是……?」 一定是刚才用笔电边查资料、边在课本上做笔记时,不小心画到的。 「我以为,你对我不会害羞的。」白逸笑望着我,「难道,是怕我会对你做什麽吗?」 「不然?」 他听话地稍微退开,「好吧。」 「为什麽?」 他不甚在意地扯唇,「久了就会习惯的。」 「嗯,的确。」他认同地点头,「我喜欢看着你。」 「快没有了。」见我张嘴想反驳,他乾脆直接堵住我的话:「难道不是吗?你那天不是说,你可以放手吗?」 在和邵彦文之间越走越难看以前,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或许未来,还有机会当朋友…… 这阵子他虽然表现得专心地和我在一起,可手机从不离身,大概是想趁我不注意时回讯息,却仍是被我发现了。显然,王蔷并没有把那天找我出去谈的事情告诉他。 「所以,」白逸认真地敛起笑容,「这次决定後,就不要再伤心了。」 「是吗?」那双清浅的眼中,一片平静无波,然沈静的面容,却隐约透出一抹温柔。 「你领口的扣子……松了。」 「不、不是说要保持距离了吗?」他想g麽? 我两颊发热,撇头拒绝,「你有手不会自己扣啊!」 「那就不要扣了。」 我错了,不应该跟他白费唇舌,凭经验而论,应该赶快帮他扣一扣,他才会放过我。 稍微使劲地扣上後,我一抬头便对着白逸那张尽在咫尺的俊颜,倒ch0u了一口气。 「我没有动。」白逸一脸无辜,「是你拉的。」 然而我的惊慌,彻底取悦了他。 「笑你可ai啊!」白逸笑容满面地拉回椅子坐好,「我们朵朵,怎麽会这麽可ai呢?」 开门声打断我们的拌嘴,萧芷绮板着一张脸回来,身後不见周治平,倒是邵彦文出现了。稍早他le问我下午会在哪里,原来是要来找我。 没等我说完,萧芷绮便道:「有人来接你了。」 我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问:「怎麽啦?」 「周治平呢?」 这差别待遇,根本是巴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不爽邵彦文。 萧芷绮看着漫画,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而白逸则是微笑地望着我,似乎打算目送我离开。 不轻易显露情绪,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或许那些真心,都尽诉在他们状似不禁意的话语里…… 「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返家途中,我们的话很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尴尬、不自然的氛围,像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不晓得该如何跨越的屏障;特别是当我发现,他掏出过手机几次,似乎在查看来电显示,可始终没有接起,而且整个人变得心不在焉。 「是王蔷,对吧?」 「所以她打来找你诉苦?」 我以为,只要预先做好准备,心就不会那麽痛了,但在这个当下,我依然觉得x口像是要被撕裂开来。 「朵朵,我和王蔷真的——」 过去我所有的不安,他无法想像,更无法t会;我那些漫长的等待和守候,或许让他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想加倍地对我好,却无法回报我真正想要的感情。 「朵朵……」邵彦文紧蹙着眉,似乎想说点什麽,犹豫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不是心碎,是旁徨和不知所措。 静默了一阵,他问:「为什麽?」 邵彦文低下头,语调丧气又无奈地开口:「其实我……站在研讨室外都看到了。」 「我不是跟着芷绮一起去找你,而是在研讨室外碰到她的。」 「你帮白逸扣扣子,你们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 「你认为我提分手,是因为白逸吗?」 那是什麽意思? 「我那麽喜欢你,直到现在,都依然喜欢着你……」我失望地吁出长气,「但你却始终不懂。」 「当你连自己真正的心意,都不愿意去面对的时候,我给你再多的时间,也只是枉然而已。」我总算t会到何谓yu哭无泪,正如此刻的我。「彦文,我们可以成为很合适的一对,但那终究不会是ai情。」 「是啊。」我苦笑点头,「你曾经,付出全部的心意去喜欢王蔷,就像我义无反顾地喜欢你一样。但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却仍然给了我相同的感受……」 「就像这麽多年,王蔷带给你的伤害。」 「是,你想用心对我,但你的用心,却是隐瞒我、欺骗我,明明是去找王蔷,却骗我家里有事,明明还有跟她联络,却对我只字未提。」 「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会伤心的。这就是问题,难道你还不懂吗?」那存在於我们心上的疙瘩,始终都在,而且已经太深了。 「彦文你知道吗?」我低着头,鼻尖冲上一gu酸涩,滚烫了悬在眼底的氤氲,「其实我对於轰轰烈烈的ai情,还是有向往的,尽管我在你这里遍t鳞伤了。」谁在像我们这样年轻的岁月里,不想谈一段不顾一切ai与被ai的恋ai呢? 「对不起。」一旦开始哭,就彷佛停不下来似的,只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有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我们做不到,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至少,在你完全放下王蔷之前,我们是不会幸福的。」 我紧抓着他x前的衣襟,难过无法自抑。「我知道你尽力了。」 他温柔软语地哄着我,在我耳边说了一些话,但我无法答应。「王蔷来找过我。」 「我跟她说,我不想再介入你们之间了。」 「你不用紧张,我没关系。」淡淡地吐气,我浅声续说:「但我知道你放不下她的,你已经ai她那麽多年了。」 未来,无论邵彦文能不能守得王蔷的心,也可能,会出现另一个nv人,给他一份他能够回应的ai情,但那个人,都不会是我了。 「你没有伤害我,你只是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罢了。」 「等过些时日……等我不再这麽伤心了,或许我们可以做回朋友。」他的幸福虽然不在我这里,但我会学习祝福他的。「好吗?」 我沉痛地闭了闭眼,「……是。」 我ai的人不ai我,ai我的人却不是我ai的——这对邵彦文而言,本就是道无解的难题,而这样的ai情,每天都在世界各个不同的角落重复上演着。 「你逞强的时候,脊背都会不自觉地挺直。」 白逸走至跟前,脸上漫不经心的微笑一如既往,「那次在咖啡店也是。」他一手cha在口袋,另一手拎着一本眼熟的册子。 「为什麽不进去?」他问。 「你怎麽知道我家?」 应该是我从帆布袋里ch0u出课本时不小心掉的。我不疑有他地将本子收回,扯了下嘴角:「谢谢你。」 「不关你的事。」我烦闷地别开脸,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你怎麽……」 「你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就不懂得回避吗?」 「哪里不一样?」 我板起脸se,「白逸,我现在失恋,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不想回答他。 「你怎麽知道?」 我想起之前伤心时,曾在几页空白处,写下过一些心情记事,瞬间觉得丢脸地咬住下唇。 「不看怎麽物归原主?」白逸唉声叹气地抱怨,「谁叫我们没有互换电话或le,你也不肯加我的脸书。」 「真的要回家?」他拉住我,「你有自信不会在家人面前表现出异样?」 「白逸,你不要太过分!」他是不是把别人的伤心看作一桩笑话? 「你不要再说了!」我甩开他的捉握,「有趣吗?看着别人伤心难过,讲出那些对你而言不痛不痒的话,很有趣吗?」 「为什麽?」他抓得紧,我甩不开,只能僵持地瞪眼,「关你什麽事?」 「你现在,是在把一个刚失恋的nv生吗?」我觉得十分可笑,「你这些花言巧语,还是拿去用在其他nv生身上吧!」 「白逸,我真的没心情——」 「什麽意思?」我愣怔地被他拖着走,「你怎麽知道我和邵彦文初识是在ktv?」 「他连这种事情都跟你说?」周治平这家伙……我要去跟萧芷绮告状,让她揍他。 「你到底为什麽对我的事情那麽好奇?」 又是这句话。对,我是杨朵朵,那又怎样? 我不知所谓地垂首,盯着自己与他同行的脚步,闷声问:「那你又知道我是回家了,不是去了什麽别的地方?」 他什麽时候会尴尬了?明明就脸皮厚得跟轮胎一样。 白逸点头,不痛不痒地回:「那也是一个关心你的变态。」 他蓦地停下脚步,害我差点一头撞上去。「你现在很像什麽你知道吗?」 「在跟男友呕气的nv友。」 而且,我行我素的模样简直跟杨珞如出一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姊弟呢! 但他却握得更紧,「有谁说你不是吗?」拖着走,一路搭乘捷运,出站後又步行了一小段距离,抵达位於闹区的一间ktv,白逸订了欢唱两小时,小型包厢内只有我们两个。 总感觉,每次面对他时,就像在面对杨珞,他们身上,都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特质。 「嗯?」白逸坐在我身旁,昏暗灯光下,他清澈的双眼依旧闪耀,而那眼底的温柔,柔软了我心头固执的角落。 「那吃东西吧。」白逸将菜单塞进我手里,「听说这间分店的东西特别好吃,我们有低消折抵,不要浪费。」 「在想你。」他见我瞪大了眼,微笑补充:「在想着怎麽逗你开心。」 「我没有要你憋着。」他不知分寸地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但是不要一个人哭。」 白逸不以为然地耸肩,「你哭的样子,上次在咖啡店我已经见识过了。那不然,」他掏出手机,「我也可以帮你打给芷绮学姊。」 「你离开後,我跟她要的。」 「嗯,她就给我了,还有le。」 「芷绮对男生没兴趣。」我鼻孔喷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你的手机里该不会一堆nv生电话吧?」 我不感兴趣地推开,「那是nv朋友才做的事。」 「过几天,等我情绪稍缓,再告诉她吧……」因为我现在什麽都不想解释、不想说。 待他挂上电话,我说:「你点那麽多,都超过低消了。」 「你钱多吗?」我问:「有打工吗?」 我真不晓得该怎麽说他这个人……「你的奖学金,也是经过努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吧?不应该挥霍。」尤其景大专设给建筑系新生的入学奖学金,总共只有三个名额,特别难申请,需经严格的考核评b,与系主任协同两位教授联合面试通过,才能取得资格。 说不过他,我回避目光,挠了挠鼻尖,「那所以,我们现在要g麽?」 瞥了他一眼,我抱怨:「哪有人被你这样问还哭得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食慾,大概是想尝试看看失恋後的暴饮暴食,只要是能纾解心痛的方法,我都想试试。 「不要。」我酒量不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失态,这点我还是挺坚持的,即使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借酒浇愁、借酒装疯,藉此减缓心里的苦。 「我五音不全。」 「而且唱歌词跟不到拍。」 不久,一首熟悉的前奏旋律响起,我的目光被迫从金h薯条和炸j翅上ch0u离…… 可是我多麽不舍朋友ai得那麽苦痛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失恋了,会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子陪伴在左右,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不管哭或笑,都无条件接受,甚至是唱歌给我听—— 随着他的歌声,我的情绪跟着有了起伏变化,眼前v的画面逐渐模糊,但记忆中的片段却历历在目般清晰…… 可是——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以後不要再那麽卑微地喜欢一个人了。 或许是音乐太大声,又或许,只是我没发现,等回过神来,已经泪流满面,我的手紧紧地揪着x前衣襟,像是如果可能的话,也会在那里捶出一个凹洞,因为疼痛难耐。 你自信时候真的美多了 这份温柔,惹得我哭到声嘶力竭。 白逸什麽也没说,面纸一张一张地ch0u,再看着我把它们r0u成鼻涕水饺丢到桌上,一片狼藉。 白逸挪动位置,伸长手臂捞来空黑桶,正准备收拾桌面,就被我快一步地提起来,将卫生纸全部扫了进去。 「不哭了?」 「你那个……」他语带保留,仅以手指b划了一下我的脸,用着令人秒动的方式。 望着白逸温和的笑容,我也就尴尬这麽几秒,便放弃偶包这项东西了。 「大概——」他衡量了一下,「半夜会吓到人的程度?」 「我不能放着朵朵不管啊。」什麽都不叫我学姊?」我x1了x1鼻子,皱眉道:「你都会称呼芷绮跟周治平学长姊的。」 「我们不熟。」 「那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啊!」 我对他实在无语,往後倒向沙发椅背,稍作闭目养神。 「被你这样一闹,我没有难过的心情了。」我後悔不已地冷声开口:「我觉得自己很瞎,为什麽会跟你这种人来ktv,你根本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吧?你曾经为谁伤心过吗?」他现在的想法,就和当时在凉亭处,看着他堂妹那般伤心,是一样的吧? 这听上去轻如呢喃似的疑问,莫名令我的x口紧揪了一下,单凭语调及说话的语气,和他刚才的态度完全兜不起来。我慢慢睁开双眼,随着他深沉的目光,跌入一gu难以言喻,复杂的情绪之中。 白逸的态度,让我无法质疑他话里的真实x。如昙花一现般,我彷佛在那浅浅的只字片语间,看见了他的真心。 「从小到大,每次我喜欢上谁,总是无声地喜欢、默默地付出,反正在鼓起勇气告白之前,就会先被贴上好nv生标签;他们说我很好、懂得照顾人、细心t贴,可惜不会让人心动,因为那些撒娇、小nv人的姿态,我都没有。本来我也习惯这些评价了,直到遇见邵彦文。他是一个温暖的人,像朋友也像哥哥,在男生堆里,特别成熟稳重,可偏偏他的好,被他喜欢的nv孩子视而不见。」我涩然一笑,轻声长叹:「但我好想要啊……我想珍惜,我想让他开心,想让他知道,也会有人,看见他的好的,所以当初才会决定主动追求。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接受,还问我要不要交往,那时,我是真的觉得好开心、好幸福,可最後,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 白逸无声地凝望着我,流转的眼波中,带着十分克制的小心翼翼。 这席话,令我再度眼眶泛红。 原以为,白逸只是个弟弟,厚颜无耻还有些缠人,但此刻,他展现出超龄的成熟,和足以抚慰我情绪的认真稳重,竟让我感到莫名地安心,庆幸此刻,能有他陪在身边。 白逸低笑出声,「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你在我眼里都是少nv啊。」 如果从来不曾开始过,你怎麽知道,自己会不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 「当然了,但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小cha曲了,这几日突然被我想起来,高三有一次上t育课,眼睛因为长时间吹风太乾,一不小心就眨掉了右眼的隐形眼镜,还好是抛弃式的,我怕只戴单边会头晕,所以连左眼的也拔掉,告知t育老师要返回教室戴眼镜後,便独自前往高中部。 可预料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隔着短短几步之遥的距离,有人接住了那颗篮球。 他们的b赛,似乎因此而暂停了,他没有急着回到场内,反倒是和我站在界外处,向一起打球的同学们喊道:「所以我说嘛,你三分球又不准,g麽急着投篮,这不就界外了,还差点打到人。」 「愿赌服输啊!要是输了,下课请吃冰。」 我眯起双眼,努力想以近视四百多的度数看清楚他的脸,可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我尚未看清之前,他已经转身跑回场内。 「你绑这样超白痴的啦!」 我听到其他男同学们揶揄的笑语,和他嬉笑般的应答,才知道他是拿去绑浏海了。 那个男孩……会是白逸吗? 这声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一看,发现杨珞站在房门口。 「我才想问你怎麽了,敲门你也没反应。」 「在想什麽?」杨珞带上房门,走过来,於床缘落坐。「是在想邵彦文吗?」 她耸肩,不以为然地道:「你正经历失恋,还会想起他,也是正常的。」 「但这段感情,你付出的b较多,用的心也b较多啊。」 「我只是要说,如果你想哭,就别憋着,痛快地哭出来吧,因为这也是治疗情 「我已经哭过了。」这几天半夜,我都是哭着睡着又醒来的。 我不想理她,翻了个白眼。 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我微怔,简单思考过後,才慢条斯理地说:「可能是因为……他让我想起小姑姑的那个落跑新郎。」其实,我想了很多,但事到如今,那些原因还重要吗? 杨珞静静聆听,并未急着发言。 「你很聪明啊,不是吗?」杨珞微笑,「至少没有继续浪费时间。」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後悔,也不要回头,只要看着前方的路就好。」她倾身,握住我的双手。「朵朵,不要活在我的光环之下,更不要因此而感到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给你压力,或成为你遥不可及的榜样。」 「我知道很不容易。」杨珞轻叹,说话的语气略微颤抖,「那些拿我们做b较的人,都是不重要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真正喜欢我们的人,会看见我们本质上的不同,会分别欣赏我们的优点,将我们视为的个t。」 「你不是问我,是否曾经用心喜欢过任何人吗?」见我点头,杨珞的神情增添一抹无奈,她的视线变得有些缥缈,明明是面对着我,目光却落到了远处,「高中时,我有一个很要好的男生朋友,同窗三年间,我们都坐在一起,几乎每天一起复习功课,一起放学回家,聊天谈心无话不谈;以前我不晓得那就是ai情,还认定彼此只是很好的朋友。後来,他考上外县市的大学,在毕业前向我告白并吻了我,当时我很生气,责怪他为什麽要越过友谊的界线,还狠狠地拒绝了他。我花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很愚蠢的,直到听见他和别的nv孩子交往,才後知後觉对他的感情。但因为喜欢他,所以我b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对,我没有告白,到现在,我们都是好朋友。」杨珞的眼眶内含有泪水,因为逞强,而嗓音破碎,「可是这层朋友关系,却让我对他的喜欢,至今都无法忘怀。」 「他要结婚了,前阵子,我收到了喜帖。」杨珞扬起的嘴角,除了苦涩,有的是更多的无奈,「你现在还会觉得,羡慕我吗?」 其实,听她说完这些,不知为何会让我感觉到一gu释然,像是心头拴紧的螺丝松开了,压在上面沈甸甸的情绪被卸下。 「那些追求我、条件好的男人,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我真正想要的,却永远只能埋藏在心里了。」 「你还不明白吗?」杨珞浅笑低叹,「我和邵彦文,恐怕是一样的。」 「我没办法祝福你和邵彦文,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了。」 杨珞打断我的话,「她对他好不好,只有当事人说得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旁人是无法置喙的。」她轻揽我的肩膀,无声喟叹,「至於他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或许会……,但你和邵彦文之所以变得如此,不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人吗?」 「我只是不确定,还能不能像喜欢他一样,再喜欢上另一个人。」抹去泫然yu泣的眼泪,杨珞迅速地调整好情绪,耸了下肩,「况且,声称不婚,才不会被爸妈b婚。」 「不,你b我勇敢。」她伸手,动作轻柔地替我顺了长发,淡淡地开口:「我其实没资格说你,即便满口ai情的大道理,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关的,却是一塌糊涂。但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我的妹妹,会b我幸福。」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前天送你回来的那男孩子就不错啊。」 「颜值b邵彦文高很多,爸妈应该会喜欢。」 「为什麽?」 「找一天,天气好的日子,我们就去约会吧!」 「朵朵……」 「谢谢你。」这声道谢,语调异常地慎重。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後,出现白逸气音的低笑声,让我的嘴角也跟着扬起。 说那些撩人的话时,不是都脸不红气不喘,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却又会为这麽一点点小事,而放在心上。 待结束通话,我把行程记载在手机的行事历里,忽然发现自己,打从心底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o?°°o?°°o?°°o?°°o?°°o?°°o?°°o?°°o?° 我独自站在百货公司侧门,看着熙来攘往的逛街人cha0,说服自己等了无数个十分钟,从满心期待白逸会准时赴约,到希望他只是来迟了,直至最後,我想要的,不过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我拨出的电话他没有接,尔後手机在通话中,再後来,转入了语音信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 脚上的一双新马靴,是前几天和萧芷绮出去逛街时,为了今天的约会,被她劝败的。 下午家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大门口玄关的座式鞋柜上,看着不久前,萧芷绮兴高采烈传来的关心讯息,顿时感到无所适从。 不久,她打来,劈头就气势汹汹地问:「什麽叫他没有出现?」 「原因呢?」 「我现在打给他!」 一阵无语後,萧芷绮缓缓开口:「白逸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你这样说是没错,但——」 「我不是帮白逸说话,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反常。」 「从前邵彦文爽约,你不是都能t谅的吗?」 「白逸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爽约的人。何况,他那麽喜欢你!」 「哪里不一样?」萧芷绮疑惑道:「为什麽换作白逸就不行呢?」 萧芷绮听见我的鼻音,沈默了,顿时只剩下彼此的呼x1声。 「朵朵……」萧芷绮几度yu言又止,半晌,才简单扼要地挑明说道:「白逸不是邵彦文。」 「你不能因为他一次的爽约,就这样否定他。」 「你是该生气,我也很想帮你骂他,但我相信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会向你说明情况的。到时候若是理由不足,我们再一起狠狠痛骂他一顿也不迟。」见我不说话,她又说:「或者,我也可以帮你揍他!」 我淡淡开口:「邵彦文当初放我鸽子後,也都有给我解释,但那些说法,都是骗我的。」 「我没有。」我倔强地否认。「我只是觉得,或许我和白逸并不适合,就像那天我们一起去买的马靴一样。」 我垂眼盯着脚尖,乾脆沉默。 「……什麽?」 我无法反驳萧芷绮的说法。「我想保护自己,有错吗?」 「他如果是真心的,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吧?」 「赌什麽?」 我皱了下眉头,总觉得这赌下去有点危险。「你要赌什麽?」 「我才不要跟你赌。」 她打探的对象,应该也只有周治平吧? ——— 杨珞推开我房间的门,没有任何废言,直接抛出这句疑问。 「妈叫你下去喝果汁,她现打的。」 她斜倚在门边的白墙上,双手环x睨我,「还说你不喜欢人家。」 经过一周,萧芷绮没有打探到白逸的状况,周治平也不意外地毫无头绪,而这期间,白逸鲜少与我联络,偶尔的几条le讯息,也在我已读不回後结束了对话。 坦白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年纪b我小,当作弟弟来相处也不为过的大男孩,在情绪上变得如此别扭,就像一个初识情滋味的小nv孩,在ai情里的进退拿捏不好分寸。 「我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 好幼稚。 「是因为,你年纪b较大吗?拉不脸面?」 「你要是不老的话,那为何要害怕表现出自己的在意?」 原以为有一个站在白逸那边的萧芷绮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就连自家亲姊姊,都不站在我这边,还认为我是在闹别扭、耍小nv生脾气。 「你也是nv的。」 的确,她一向是有什麽说什麽的个x。不苟地扎在裙子里,过膝的百褶裙,白筒袜配黑se的学生皮鞋,穿梭在校园内的好学生身影。朵朵,早在我们初相遇之前,我就经常在学校和你擦肩而过。」 「我也很意外。」他笑言,「我没想过自己会记得这麽清楚,直到那日与你相遇。」 「你一定以为,当时只有你紧张吧?」白逸挑起一道好看的眉,面se却有他难以掩饰的羞涩,「其实,我也是会紧张的。」 「看你可ai,就忍不住想逗你。」 白逸望着我,收敛起笑意,表情转而变得温暖真挚。「在那之後,只要经过高中部,我总会忍不住搜寻你的身影;我向熟识的高中部学长姐们,打听到你们班的t育课,和我的班表有重叠,就希望能再与你巧遇,但拯救你免於被篮球毁容的那天,我发现你根本不记得我了。」 白逸一笑置之,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欢喝麦香n茶,是因为有一次在福利社,人非常多,我就站在你旁边,你却没发现,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烦恼,最後一罐麦香n茶没了。於是我抢走朋友手里的,放回去,你甚至连头都没抬,看见我摆回架上的n茶,便兴冲冲地赶紧伸手去取。」 「後来我向你同班的学长求证,他说你常喝。」他见我张嘴想问,迳自猜测我的问题,并回答:「那位学长,刚好是我班上同学的哥哥。」 「你毕业之後,我打听过你的消息,知道你考上景大的行销系,刚好,我一直以来都对建筑设计有兴趣,景大的建筑系又是首屈一指的,所以我很期待,能再成为你的学弟。」 我们竟然就这样再次相遇,在我大学生涯的最後一年,他出现了。 「你这用词,最好是别被芷绮听到。」 「所以,你从周治平那里,知道我有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友,就觉得我很可怜吗?」我没有悲惨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吧? 「我完全感受不到你所谓的适当距离。」我忍不住泼冷水道。 「白逸!」我惊呼,他却伸长一只手臂环抱住我,还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 听着他这段话,我顿时感到一阵鼻酸。 白逸的脸埋在我的肩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受得到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薄弱,恐怕是因为身t不适,困倦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松开拥抱我的力道。 惯x逞强使然,让他很难在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这我能理解。不过相对的,他还是向我敞开了心扉,说了许多之前我问时,他并未坦白诉说的真心话。 等我睡眼惺忪地醒来,发现已是隔天早上了,迷糊的神智,随着耳边白逸匀顺的浅呼x1声,逐渐回笼,我倏地清醒,脱离他的怀抱,正懊恼着自己怎麽会睡过夜,起身准备下床,便被一gu力道给按坐回床上。 白逸温暖的掌心罩在我的头顶,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脸庞由後方靠近我的颈项,轻柔的鼻息随之喷吐在我的颊畔,「睡醒了?」 「嗯,你会打呼。」 我真的打呼了吗?不会吧?之前跟国高中同学毕旅住一间房,也没听说过自己会打呼呀? 我瘪嘴,闹别扭地想挣扎起身,却被他按得更紧。 白逸取下我习惯戴在手腕上的黑se电话线发圈,二话不说便开始迳自替我梳理长发。 他没有回答我,但即便没照镜子,我也能感觉得到,他是想帮我绑头发。 「我还是b较喜欢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不过……」白逸绕过我下床,拉开书桌ch0u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外观jg致的褐se亮面小盒子。 「为什麽?」 「确实……」我微愣地点了下头,「那你为什麽还要买?」 我仰头望着他,虽未应声,但也没有拒绝。 雾气弥漫在我的双眼,一gu想哭的冲动,让我无法继续与他对视,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逸的这段告白 可见我哭,他竟一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床头边的矮柜上ch0u来几张卫生纸,替我擦泪。「朵朵,你怎麽了?」 「我想说,是不是我告白得太烂,才把你惹哭了。」 「但这次,却是你的心,最贴近我的一次。」他以指腹点了点我的鼻尖。 「我当然知道了。」白逸伸手轻捧我的脸颊,「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呀。」 白逸目光温柔,一语双关地道:「有你在身边,就好了。」他握住我的手,在掌心落下一记轻吻。 在我身边的白逸,时而幼稚、时而又成熟得像超龄的大人,他就好像一个矛盾又迷人的个t,让我一点一滴地沦陷,难以抗拒;久违的怦然心动,b起过往的每次喜欢,都还要来得喜悦、踏实。 而每个明天,我都会b今天,更加喜欢他的。 °o?°°o?°°o?°°o?°°o?°°o?°°o?°°o?°°o?° 而开学不久,景大的学生们便再度陷入考试、报告样样都来,兵荒马乱为拚高分的读书压力之中,这大概是身处知名学府,必须习以为常的一种惯x循环。 「我就叫你别再选早八的课了,你为什麽就非得——唉!」萧芷绮拖着疲惫的身躯、沈重的眼皮,在和我一起赶往策略行销管理必修课的路上,不停地唉声叹气。 她打了一个大呵欠,含糊地说:「唔,你不懂啦!」 萧芷绮毫无上进心地秒答:「睡觉。」 「可是我——」 郝教授的策略行销管理课,出了名的好过,光是出席率就占b三十,另外期中和期末报告各占三十、四十,基本上只要把出席分数稳稳拿到,就可以保证这科必过了。 「那就别抱怨。」我伸出手指推了一下她的额头。 「教授不是说了吗?要我们脱离舒适圈,学习与不同的人合作。」所以期中期末小组报告,分组的部分都会是以电脑随机ch0u选的。 我推开她,故作一脸嫌恶。「你这样很难走路。」 我盯着她的侧脸,思忖片刻道:「你的头发长长了,不打算剪吗?」其实刚在校门口碰面时,我就发现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我建议:「那就别剪短了吧?乾脆留长头发。」 「你留长发肯定很美。」我真心地说完,接着补充:「而且我觉得周治平一定会很开心。」 「为何?」 「这倒是。」 进教室後,萧芷绮一眼就发现和我们选了相同时段的课的王蔷,扬了扬下巴向我示意。 她依旧那麽耀眼,静静坐在人群之中,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周围人的眼光,都离不开她。 教授带着一叠印好的补充教材,准时於上课钟响踏入教室,环顾了一眼百分之八十的出席率,满意之情溢於言表。将资料发给第一排同学们传下去後,开完笑道:「谢谢大家这麽捧场来上我的课,要早起不容易啊。」 确认全部人都有拿到一份印制的教材後,教授站在讲台上,刚乔好麦克风,正准备开始上课,就被三个提着大包小包麻布袋,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学生给打断。「教授不好意思,打扰了!」 「教授,这周是校园ai情周,我们是来发糖果的。」 景大每年的ai情周,都会办糖果寄情的活动,和我以前就读的勤yan中学在毕业季时,会推出的玫瑰传情类似,都是专门给b较害羞闭俗,不敢勇於表达心意的男nv生们参加,属於保守派的告白方式。负责活动的同学们,会在校园广场设摊位,每个人都可以依照心意,购买不同大小的bangbang糖或糖果礼盒,赠送给喜欢的人,而且无须亲自送达,只要指定yu告白的对象、科系年级和在ai心形状的小卡片上写下想说的话,活动组的同学们,就会使命必达地帮你送到对方手中。 三位活动组的同学,分别从他们手提的麻布袋内,取出 每年到了ai情周,王蔷总会收到许多糖果,而那张充满自信的美丽脸庞,经常是带着骄傲与不屑一顾,甚至连ai心卡片,都不曾拆下来多看一眼,但从刚才开始,她却一一翻阅每份礼物系着的卡片,脸上的神情也随着这样的动作,从原先的期待,转为明显的失落。 我耸了耸肩,没发表任何意见。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必须经历的ai情课题。也许,在错过邵彦文对她的那份执着後,未来,她才会更懂得好好把握,身边真心待自己好的人。 他说得很委婉,但我晓得,他是要往前走了。 而万一回头了,那就许是一辈子了。 我错愕地瞪着手里这根尺寸根本放不不进嘴巴里,鲜红se、ai心形状的bangbang糖,不知道该拿它怎麽办。 我将小卡上面的署名,翻给她看。 虽然令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挺感动的。我取下系在糖果棍上的卡片,看见白逸漂亮的字迹写着:明天,你要和我谈恋ai了吗? 「要啊。」我坦然点头,笑得像个恋ai中的少nv。 我故作神秘地朝她眨了眨眼,笑而不语,瞥见萧芷绮放着讲义和几支笔的桌面,感到意外地问:「你的糖果呢?」往年,周治平都会送一盒糖果给她的,为什麽今年没有? 「周治平忘了?」 趁着上课期间,我偷传le给周治平:「欸,你怎麽没送糖果给芷绮?」 「我们在上早八的课啊,当然快了。」我想了想,又传:「你该不会是变心了?」 「那不然呢?」 教授打趣地问:「外面那位纯情的男孩子,应该是在等我们班上的某位nv生吧?」 「闭上你的嘴!」萧芷绮在桌底下踹了他的椅脚。 教授宣布下课後,我见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催促道:「周治平在等你耶,你还不快去?」 我看在眼里,并不打算拆穿,暗自为周治平即将熬出头的单恋感到开心,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那你还是得出去面对的吧?」 「我才不要当电灯泡。」 周围几个原本要走人的同学们闻言,犹如脚底生根般,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投以目光。 我发誓我跟她认识这麽久,从没见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过。 「好了你别再说了!」萧芷绮制止他继续发言,禁不住众人的注目礼,抓好包包,一路推着他出教室,离开前还不忘跟我打声招呼:「朵朵,我们先走喔。」 距离之前周治平当众向萧芷杞告白,他已经很久不曾再如此大动作地表达心意了。 班上同学们陆续散去,而我和同组的nv同学留下来待了一会儿,初步讨论、交换一下期中报告想要研究的方向,最後才离开教室。 等快走到建筑系所,正准备传le给白逸时,手机捎来了他的讯息:「收到bangbang糖了吗?」 他语气哀怨,「反正,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让我心碎吗?」 「没关系,身为建筑系的学生,擅长做手工艺,我可以自己再把心拼回去黏好。」 他动作不方便,所以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不委屈。」 白逸取下夹在肩颈的手机,抬头发现我站在面前,又惊又喜地问:「你怎麽来了?」 「好,那你可能要等我一下。」 「我很快就好。」说完,他继续仔细地进行手边的工作。 「这周不是校园ai情周吗?」他边忙边说:「糖果寄情是表白活动啊!」 「直球进攻你也没答应我啊,我想说换个方式嘛。」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第一次送给你。」 「以前勤yan中学毕业季的玫瑰传情活动, 「嗯?」我睁圆了双眼,想起几年前高中毕业前夕,学生会负责活动的同学,曾经拿过一朵玫瑰给我,说是有一名男同学匿名送的,但他不方便透露是谁。 「你当时为什麽要送我花?」 「那为什麽要匿名?」 我故意刁难,「那现在我也快毕业了啊。」 「哪里不一样?」 「我记得我说的是满二十岁。」 「我为什麽要等你?」 我没有答覆他,仅认真地问:「你有自信,即使未来看到我许多的缺点,也依然会这麽喜欢我吗?」 我感动地低下头,久久无法言语。 「嗯,忙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白逸收好美工刀片,放进铅笔盒後,一抬头看见我横着手机,全屏的跑马灯上写着:明天,我想和你谈恋ai。这句话,前几天我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在思考该等什麽适当的时机点播给他看。 「你笑什麽啦?」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他还取笑我。 等他退离,我害羞地捂着半张脸,闷声道:「哪有你这样的?」 「噗!」他还真的很有脸说。我忍俊反驳:「是不是好男生我不知道,但绝对是厚脸皮的男生。」 「过去g麽?」 我终於憋不住地大笑出声,笑了好久,都快要流出幸福的眼泪,才缓缓挪动步伐,绕过桌子去到他身边与他拥抱。 我脸红,抿唇不语。他非得要说这话来逗我吗?也不想想我都几岁了,可他才满十八呢…… 「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男生会说出来的话。」我失笑。 我自他怀间仰头,看见那双眼中,似乘载了星辰,耀眼夺目,像极了ai情里,两人相ai时最绚烂的模样—— 未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代替爷爷陪着你的。 他静静地望着我,悄悄红了眼眶,半晌後俯身,笑着吻住我的唇。 在反覆伤心和失望中挣扎的人,绝对不只你一个。然而,只有在ai情中嚐尽快乐与悲伤,几次与不适合的人擦身而过,当那个对的人走向你时,你才能更懂得把握,看见他的价值,与真正的幸福该有的姿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