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厢情愿地想要他无忧无虑地长大,要他远离江湖险恶,要他一生随心所欲,平安顺遂。 “好,你说得对。” 他的力道不重,却毫不犹豫地,扯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牵连。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再为你做的了。” “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那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吧。” 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边亭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他眼前白茫一片,耳朵里听不见半点声音,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 离开前,靳以宁回过头来,对他说,“愿你梦想成真,前程似锦。” 当天晚上,靳以宁就让人把边亭的东西打包好,从家里清出来,送到了公司。 至于原因,四海集团上下众说纷纭,不过没有人敢去找当事人求证,就变着法子来丁嘉文这里打听。 这里是关帝街的后巷,巷子的尽头是一家充满年代感的茶餐厅,曾经的丁嘉文是这家茶餐厅的常客,特别是店里的秘制猪扒包,时常让他魂牵梦萦。 丁嘉文没有马上下车,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扑街仔。”丁嘉文低声咒骂了一句,打开车门,进了餐厅。 就在丁嘉文推开店门之际,一个胖得像球一样的男人猛地往前一扑,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他脚边。 男人名叫肥标,是下城这一片颇有名气的蛇头,手里比较多的是来往北美的生意,今天就是他约丁嘉文到这里来的。 边亭一个人在桌前坐着,肩背笔直,状态却很松弛,没有传闻中丧家之犬的落魄。 肥标连忙住了嘴,他瞅了眼丁嘉文,又回头望了望边亭。这下他也顾不得痛了,捡起地上的鞋,屁滚尿流地冲了出去。 “我的电话,都快因为你被打爆了。”他一脸嫌弃地拨开桌上的猪扒包冻柠茶,“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好,别吃这些了,走,兄弟带你吃点好的,东京大厦那家法餐怎么样?” “喂喂喂。”丁嘉文早就习惯了和边亭这样的交流方式,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颊,无奈地说,“别告诉我大半夜的,你想吃猪脚饭,腻不腻啊。” “不认识。”丁嘉文努了努嘴,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半个身体滑了下来。 “肥标和我说,他见过传说中的那位偷渡头子边哥,和他一起喝过一次酒,还有他的电话,所以今天我就请他帮忙,把这位边哥约出来。”边亭将吸管插进了冻柠茶里,又把杯子推到丁嘉文面前,“喝吧,加过糖了。” 都到这份上了,边亭也不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发问,“你在外面卖猪仔,为什么打着我的旗号?” 其实不需要丁嘉文回答,边亭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一是做这种生意,需要一个假身份来掩护自己,以便将来东窗事发时,争取点时间。 “你都知道了啊。”丁嘉文挠了一把头发,尴尬地笑了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