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靳以宁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事情上碰钉子,被这个回答气乐了,他转动轮椅,来到边门,“我就在这儿等着,等边哥忙完了,劳驾帮我通传一下。” 靳以宁在门外等了下来。 靳以宁看向那个人的第一眼,万幸,不是边亭。 中分头刚从码头调上来,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当场慌了神。等他回过魂来,靳以宁已经转动轮椅,从他身边越过去了。 靳以宁没搭理他,径直进了门里。 靳以宁一眼就看见了其中的边亭,边亭没有加入他们的唇枪舌战,闲适地倚靠在桌子前,低头用纸巾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一言不发。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噤声站好,齐刷刷地打了声招呼。 只需要一眼,靳以宁就知道刚才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但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了一句:“在忙?”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人精,边亭一声吩咐,众人便目不斜视,鱼贯而出,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诺大的办公室里,眨眼间就只剩下靳以宁和边亭两个人。 靳以宁看着边亭端着茶杯朝他走来,似真似假地笑道,“现在想见你一面,还挺不容易的。” “刚烧好的热水,小心烫。” “好。”靳以宁看着边亭的动作,目不转睛,“下次注意。” 这一切并非毫无原因,最近几个月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使得原本就存在的矛盾,变得越发尖锐。只是蒋楚君的死,暂时延缓了这场雪崩的发生,这脆弱的太平,才一直延续至今。 边亭站直身体,和靳以宁拉开了一段距离,避重就轻,“帮蒋董处理点事情,小问题。” 靳以宁没有把话说完,点到即止。 说完,他又顺便下了一道逐客令,“我送你下楼吧。” “我听阿山说。”靳以宁的心里已经风起云涌,但是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杀了一个警察。” 但他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秦冕死在他的面前,当天上百双眼睛都看到了,是他扣下扳机,一枪杀了秦冕。 “嗯。” “为什么?”靳以宁不满意这个轻飘飘的回答,和边亭漫不经心的态度,“你为什么要动手杀人?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停顿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开口说出了下半句,“他害死了蒋老师,难道不该死吗?” “我知道。”边亭抿了抿嘴,把心一横,“但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 然而靳以宁没有,他没有发怒,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一句重话。他只是往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就这么过了许久,才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做好准备,跟我去美国,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