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晚靳以宁就有些心神不宁,眼下的反常,更是让他的不安到达了顶端。 丁嘉文低声骂了句脏话,靳以宁的焦灼也影响到了他,现在他恨不得一脚油门,直接轰开廖文希家的大门。 丁嘉文一惊,连忙踩下刹车,雨天路滑,车子还是往前滑了数十米才急急停下来。 轮椅刚刚落地,靳以宁连伞都没有撑,就转动轮椅往来时的方向赶,丁嘉文沿着黯淡的路灯凝神望去,看见路边有个深色的人影,正深一步前一步地走在雨里。 “边亭!”靳以宁出声喊住他,几步路的功夫,他的身上已经挂满了雨珠。 靳以宁转动轮椅,离边亭更近了一些,不过半天不见,边亭就狼狈得他不敢认,他浑身淋得湿透,外套不知去了哪里,衬衣也破了,裸露出的皮肤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特别是低垂的右手,手心血淋淋的,不停有血水往下淌。 “你怎么了?”靳以宁的心像被人深深剜了一刀,声音里带着颤,“廖文希对你做了什么?” 边亭的外伤被雨这么一淋,看着可怖,其实并不严重。但是不知道廖文希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他现在头晕脑胀,手脚无力,身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那栋大房子里,现在大概已经人仰马翻了。 他没有质问靳以宁的意思,只是在药物作用下,他的脑子有些迷糊,身体也有点不受控制,说话的语调听上去生硬得过分,像是在生气。 “可是你已经让我跟着廖文希了。”边亭一瞬不瞬地盯着靳以宁,慢慢摇了摇头,“我没有地方可回了。” “我反悔了,我不该随便让你和别人走。”靳以宁讷讷地收回了手,没有勉强他,放软了语调,“雨太大了,我们先回家吧。” 他大概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再坚持,乖乖跟着靳以宁上了车。 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天亮之后,城里大概又要淹了一大片。 琴琴摇了摇头,“他不让我靠近,也不让我检查,说睡一觉就好。” 尽管琴琴这么说,靳以宁还是没能把心装回肚子里。边亭一再坚持他没事,但他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但是到了暖烘烘的车里之后,边亭的状态,反而比刚才在路边淋雨的时候还要差。他像丢了魂似的缩在角落里不动也不说话,呼吸重且急促,皮肤是不正常的红,外套包裹下的身体不知是冷还是疼,颤抖得厉害。 边亭这一巴掌没留余力,把靳以宁的手背拍红了。手心里汗津津的触感,至今还留在靳以宁的皮肤上。 “今晚我会看着他。”靳以宁看了眼时间,对琴琴说,“你先休息吧,养好精神,有需要我会叫你。” 靳以宁点了点头,说,“马上就去,你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