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强烈的情感存在了短短一瞬,靳以宁马上平静了下来。 边亭沉默地注视着靳以宁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在确认刚才他身上的反常,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没等边亭回答,靳以宁就捞起边亭的吊坠看了一眼,看完还要一脸嫌弃地评价道,“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个破玻璃渣子。” 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那其实是玻璃磨成的,材质不值钱,工艺更是糙得没法看,如果靳以宁没有看走眼的话,原材料还是啤酒瓶的碎片。 “看看都不行。”靳以宁目光随着吊坠来回摆动,随口问:“哪儿来的?” “你这个恩人呢?”靳以宁的态度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周身的气场都沉静了下来,脸上不见戏谑的神色,像一尊无悲无喜的是雕像,“怎么没听你提过?” 但他没有这么回答,而是用两个字打发了靳以宁,“死了。” “没什么好节哀的。”靳以宁极有分寸地不再探听往事,反而是边亭有了一点倾诉欲,他往炉子里添了把柴火,说:“不过他如果活着,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失望吧。” 大概是因为气氛的缘故,在摇曳的火光中,靳以宁脸上的笑容居然无比真诚。 边亭不适应、更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连忙找了个借口把话题岔开,他避开靳以宁的目光,伸手拿起放在火炉旁烘干的手机,说:“我看看你的手机能用了没。” 靳以宁顺势将话题揭过,隔着一丛炉火,顺着边亭抛出的话头问:“你的手机呢?” “烂了就烂了。”靳以宁靠墙躺好,阖上眼睛,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回头给你买新的。” 大概是地板太硬墙太凉,靳以宁睡得不大舒服,身体别扭地蜷成一团,再加上他双腿不便,滋味应该不大好受。 但他看着靳以宁一脸难受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起身来到他身边。 做完这些事后,边亭倚着墙坐好,捞起靳以宁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调整好角度,让他睡得舒服点,而后又拿过早已烤干的外套,将他囫囵包了起来。 搬动过程中,惊醒了靳以宁,靳以宁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也不知是不是在看边亭。 话没说完,边亭低头触碰到他的目光,一颗心再也硬不起来,再开口时,声音轻柔地像在哄人,“别怕,放心睡吧,我守着你。” 炉子里的火苗烧了一晚,在后半夜逐渐熄灭,但怀里的高热依旧灼人。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这本该是个无眠之夜,边亭原以为自己会睁着眼把天瞪亮。 不知不觉间,边亭合上了眼,以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搂着靳以宁,和他依偎在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明天休息,大家后天见~ “边亭,边亭。” 边亭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的是齐连山的脸。 “早上接到通知赶来的。”齐连山往旁边退开了一步,让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再和边亭说话时,口吻是破天荒的温和,“靳先生让我先别吵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