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需要什么台阶!” “陛下!老仆还是觉得刚才在大殿上,陈新甲的一句话说的对: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剿灭李自成、解救洪承畴!只要洪承畴平安回到朝中,陛下便可以用洪承畴去对付刘衍,而不用亲自上阵了。” 王承恩此时恨不得将魏藻德、陈演生吞活剥了,这两个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已经败坏的局势越发的不可收拾。 此时的崇祯帝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固执的性格、败坏的局势,让崇祯帝感到身心疲惫。 王承恩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御书房,站在寒风中思前想后,随后叫来了一名心腹小太监,附在其耳边说了一阵,便低声问道:“记下了吗?” “嗯。” 那小太监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哎呀,干爹哪里话,儿子这条命都是干爹的,当真是半点差错都不敢有,否则天打五雷轰!” 王承恩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小太监,又招手将不远处的随行锦衣卫叫到跟前,指着那个小太监说道:“等他办完了差事,送他回老家!” 当天晚上,德胜门外,新军亲卫营大营。 此时被王承恩派出来的小太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脸上、身上满是鲜血。 刘衍想不明白,崇祯帝不愿意大军进城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此时大明各地都不愿意外军进城,更何况的北京城。 所以这个自称是王承恩派来的小太监禀报完毕,刘衍第一个反应就是:丫是肯定是李自成派来的奸细,要离间自己与朝廷的关系! “还不快滚!” 那小太监挣扎着起身,狼狈的逃出了大帐,随即苗绍便问道:“督臣,这个太监不能留啊,那是个隐患,不如杀了!” 陈勋担忧的说道:“督臣,陛下要免去督臣山东总督的职务,这算哪门子事啊!督臣准备怎么办?” 其余王越、汪博、张义、荀景云、钱樰、沈拓等人也全都在场,众人对此也非常的担忧。 如果是嘉靖、万历那样几乎是万年老狐狸的存在,刘衍自然会如履薄冰,可是崇祯帝与这两位“先帝”相比,就是一个小白,至少在帝王权术上,根本不是一个层面。 “也许,咱们的陛下是被朝中那些文官灌输了太多的东西,认为武将就应该听令,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否则就是欺君罔上,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压!” 苗绍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看咱们这位陛下虽然励精图治,可却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结果就是越忙越乱,越勤政国朝败亡的就越快!督臣也不必拘泥于虚名,该干什么就放手去干,反正有咱们十几万将士追随,有何可惧!” 刘衍点了点头,但是心中依然很不舒服,甚至很寒心。自己率领新军将士浴血奋战,可以说已经彻底改变了历史的走向,至少暂时已经解决了满清入关的威胁。 后世史学家都认为,崇祯帝是最不像亡国之君的亡国之君,他勤政爱民、勤俭节约、痛恨腐败、对外强硬,可以说聚集了一个明君应有的所有属性。 也就是这样的局面,让魏忠贤时代还能够维持的辽东局势、西北局势,几乎是瞬间土崩瓦解,让大明进入到辽东大片国土沦丧、西北百万流寇肆虐的境地! 如果此时是承平时节,也许崇祯帝会是一个不错的守成之君,或者是一个碌碌无为的过渡君王。 此时刘衍盯着大帐内铺在桌子上的舆图,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苗绍、许铭、陈勋等众人说道:“咱们一路从大盘墩走来,其中的艰辛有多少,大家心中都有数,如今咱们到了最难的关口,将来何去何从,本督现在要做一个决断了!” “好!” “想让大明将这味猛药喝下去,就需要咱们兵行险着,甚至是以身犯险了,不知道诸位可愿助我?”第二天,御书房。 “爱卿,朕意欲先让刘衍退兵,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崇祯帝微微皱眉,说道:“北京城是不会让刘衍进的,刚刚取得战功,便要进京城,是何居心?” 崇祯帝随即拿起一份舆图交给陈新甲,上面已经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圈。 “朕想调刘衍率部前往真定府一带布防,防止李自成所部东进北直隶,也可以从侧翼威胁李自成所部,为洪承畴分担压力,爱卿以为如何?” “这个,陛下是不是再想一想,此事要想推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陈新甲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叩拜,说道:“陛下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刘衍这次依然不会奉旨。” 陈新甲说道:“陛下,臣斗胆,还是想让刘衍军中的伤兵入城休养几天,这样一来,刘衍肯定会立即奉旨的。” 崇祯帝冷声说道:“能让刘衍继续领军作战,已经是皇恩浩荡了,难道刘衍还有别的奢望不成!” “哼!” “是,臣告退。” “回府?去德胜门!立即派人去兵部调人,护送我去新军大营!” “这,鲁国公啊,你看,陛下已经命兵部和户部筹集钱粮了,是不是先以国事为重,率领大军将士前往真定府布防?” 陈新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朝中那些清流从中作梗,让军中将士又受了委屈,不过毕竟国事大于天,眼下还是救援洪阁老为要啊!” 洪承畴所部其余人等还好,洪承畴、吴三桂这些都是历史上的汉奸,唐通也是死不足惜之辈。只是王廷臣、左光先、刘肇基三人有些可惜,毕竟历史上三人都是与清军血战而死的,不管他们三个为人如何,也算是抗击外辱的英雄。 陈新甲看刘衍还是不说话,心中焦急,大声说道:“鲁国公你说话啊,难道真的要行董卓之事,非要率军入城,让天下大乱吗?” 陈新甲讪讪点了点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问道:“那此事鲁国公想要如何了结?” “难道鲁国公只因为赌一口气,就置国事于不顾吗?” 陈新甲顿时大喜,问道:“如何?” “不过……” 刘衍冷声说道:“本督听闻陛下想要免去我山东总督之职?现在朝中的东林党人肯定是拿不出具体的方略,陛下无从下手,这才暂时作罢,要调本督去真定府一带驻防吧?” 陈新甲无言以对,只好默然应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