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炮阵上,钱樰厉声吼道:“开炮!” 同时佛郎机炮总也对准了汉军各旗的炮阵,凭借高效的射速,对汉军各旗造成的杀伤,甚至还在上百门红夷大炮之上! 轰! 远处是汉军镶红旗的炮阵,十余颗佛郎机炮弹相继落下,那些汉军镶红旗炮手此时面色恐怖的开火还击,紧接着一颗炮弹便击中了旁边的火药箱,顿时引燃了十几箱火药,巨大的爆炸覆盖了周围三十步的范围,不论是火炮还是炮手,全都被送上了天。 “放!” 而周围汉军各旗的炮阵也差不多是这样,这些汉奸炮手虽然也经过了严格的操练,但是却没有冒着敌军炮火操弄火炮的经验,此时能够慌乱的反击,而没有溃败,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怀顺王!这沙袋墙不管用啊,咱们各旗的伤亡太大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清军在吸取了锦州之战的教训之后,将沙袋防炮、防铳的经验学习了起来,此番炮阵上,汉军各旗便准备了大量的沙袋堆放在前面。 可是清军上下却没想到,平谷县城这边的洵河河面很窄,只有两里左右,在这个距离上,新军炮营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足以击垮这些沙袋墙。 至于新军炮营发射的那些火箭,由于是抛射出来的,所以沙袋墙根本挡不住。 刘之源大声说道:“再这样下去,各旗的火铳手就要被击溃了,不如咱们也学着刘衍部那样,让各旗的火铳手压上去,抵近齐射,灭了刘衍的炮营!” “自然是怀顺王了,怀顺王手下兵多将广……” 孔有德怒声骂道:“各旗火铳手不是刘衍手中的鸟铳兵,你指望本王带头去送去?想得美!” “啊!” “切!混蛋!” 其余汉军各旗见状,也是有样学样,将各自旗中的火铳手往后调集了一些。 反观清军那边,基本上算是现实版的东施效颦,虽然也知道沙袋可以防炮,但是实际使用的时候,却只是僵化的将所有沙袋垒砌成一面横墙,后面只是在个别的位置有些沙袋而已,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别的防护了。 “还不错啊!” 一旁的苗绍和许铭此时看得热血沸腾,双方数百门火炮持续对轰,如此场面是不多见的。 苗绍不由得发出感慨。 刘衍闻言诧异的看着苗绍和许铭,二人能看出未来战争的发展趋势,让刘衍很是刮目相看,毕竟此时绝大部分的将领,都只是将火器当成弓弩一般的存在,是为肉搏战打前站的兵器而已,几乎不会有人将火器当成战争的主流。 苗绍和许铭瞪大了双眼,几乎同时问道:“那一方谋略高,一方火器好,谁能赢?” 苗绍和许铭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此时清军中军内,皇太极、多尔衮、多铎、阿山、拜音图、代善、杜度、范文程等人面色凝重,看着远处的炮战沉默不语。 这样的情况下,谁都知道这场炮战的情况如何了。 皇太极点了点头,说道:“好,命汉军各旗撤下来,同时命蒙古两红旗、两蓝旗在汉军各旗后方集结,准备拦截刘衍部的追击。” 随着一阵阵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孔有德、尚可喜等一众顿时喜极而泣,皇上终于下令撤军了。 此时 当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刘之源等人狼狈的回到中军,见到皇太极的时候,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皇太极当着满蒙各旗旗主的面,语气平稳的说道:“刘衍部炮火犀利,汉军各旗依旧死战不退,朕心中甚慰。今日之战,众爱卿要总结教训,以备下次再战。” 皇太极命众人回去整顿兵马,先一步撤回东面十几里外的大营。孔有德、尚可喜等人更是受宠若惊,纷纷再次磕头不止。 孔有德、尚可喜等人欢欣雀跃的离开后,皇太极才对众人说道:“此战可以知晓,汉军各旗的火力依然不是刘衍部的对手,今后我大清勇士要更加小心,对待刘衍部,要以智取为上策。” 这时范文程说道:“陛下,只怕那刘衍不会上当。现在刘衍部长于正面硬战,这边地形又有利于正面作战,局势对我军很不利。” 范文程说道:“陛下,眼下明国南面的勤王大军有多少,何时回到,我军都不清楚。那些明国兵马有刘衍部做后盾,战力会增长许多,所以此战拖延越久,对我大清来说越不利。” 皇太极闻言思索了许久,并没有立即回话。 范文程大义凛然的说道:“我愿为使者,前往刘衍军中,向刘衍表明我军准备撤军北归,向刘衍将和!” 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锄奸 刘衍策马率领新军左营、右营、亲卫营、骑兵营、炮营,以及驻防军第五营踏冰过河,在洵河东岸安营扎寨,与驻守在洵河西岸平谷县城内的新军中营互为支援。 中军大帐内,炮营指挥使钱樰的笑声传来:“这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让狗鞑子知道,什么叫到打炮!” 而新军炮营这边,只有七十多名炮手、将士伤亡,算是一场大胜了。 众人士气大振,就在刘衍准备与众人商议是否向东进逼清军的时候,帐外值守的一名亲卫营千总进来禀报道:“启禀督臣,大营外有人求见,自称是清军使者,要求面见督臣。” 苗绍、许铭等人也是惊呆了,难道鞑子有什么想法?此时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刘衍,只见刘衍略略思索后,便说道:“将人带进来,本督要见一见!” 不一会,几名新军亲卫营将士便押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来到中军大帐内。只见那书生留着一抹山羊胡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就像是哪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一般不起眼。 那书生对着刘衍等人一一施礼,不慌不忙的说道:“在下范文程,字宪斗,乃是先宋名臣范仲淹之后,现任大清内秘书院大学士。” “哈哈。” 沈拓冷笑了一声,说道:“狡辩,那北朝之人皆是华夏之臣,北朝之君皆是华夏之君,岂能与建奴胡酋、叛国汉奸相提并论!” 范文程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刘衍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北朝之君的确大多是北方胡族,像是鲜卑、匈奴、柔然等族。但是他们全都仰慕炎汉文化,甘心化胡为汉!那北朝之君上改胡名为汉姓、脱胡衣着汉服,下兴教化去腥膻、保汉民兴廉耻,以身为外族为耻,以融入汉家为荣!所以,北朝之君理应是华夏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