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说道:“汉王不在了,青州中卫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派人过去,让郭荣就地整编青州中卫兵马。” “同时命右部游击将军于迁率部封锁城池,在城内抓捕纵火犯!” 一连两天时间,整个青州府城都是只准进、不准出,新军将士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纵火犯”,两天之内抓捕了一百九十多人,全部关押在城中监狱内。 这其中的缘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却没一个敢说出来。 很快众人到齐,王从义见到沈拓之后,说道:“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如何是好啊!” 沈拓看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王从义,叹息一声,说道:“此事我已经上报督臣,眼下只能等待督臣的命令了。” “说法?” 王从义不敢再说话了,其余众人更是不敢言语。 王从义等青州府官吏顿时吓得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似乎下一面众人便会身首异处。 王从义看着脸上挂着冷笑的沈拓,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脏剧烈跳动着,恨不得此时此刻自己立即昏死过去,也好过经历这样的大案! “诸位大人,你们看,此事应该如何是好?”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主意,那此事就由我来善后好了。不过诸位大人可要记住,回去之后别乱说,也别乱做。眼下天干物燥,难保再走水,大家都小心一些为好。” 他怎敢?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山东各地藩王无不惊骇。 照理说,驻守在青州府的新军中营也应该前往济南府城驻扎了,可是却始终没有动静,这就让所有人心中生疑了。 山东各地藩王闻讯无不震惊,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多半与刘衍有关,但是却无可奈何,除了在自家王府内愤怒的咆哮一番,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任何事。 朱由枢得知汉王全家的死讯,吓得闭门谢客多日,自己整天待在王府中佛堂里,十几个侍卫日夜守在周围。 “是。” “当真是刘衍干得?他怎敢如此,那可是藩王啊!” “对!他为何不敢?” 想到这里,朱由枢便为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危担心,思前想后,便叫来仆人,说道:“立即下帖子,本王要宴请刘督臣!” “今晚,马上去!” 入夜时分,刘衍在苗绍率部护卫下,来到了德王府,在花厅内,一桌上好的佳肴美酒已经摆满,德王朱由枢满脸笑容的招呼刘衍入席。 “殿下这是何意,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朱由枢亲自拿起酒壶,为刘衍斟酒,甚至连苗绍都有座位,见到朱由枢过来为自己斟酒,苗绍尴尬的上前接过酒壶,自己倒上了一杯。 刘衍心中好笑,前几天还因为整顿藩王护卫的事情,二人有过往来,什么叫许久未见? 提到汉王,朱由枢便浑身一震,然后苦着脸说道:“督臣啊,说到此时我就心惊胆战的,你说汉王一家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失火了呢?” “是,是啊。” 刘衍说道:“殿下放心,有本督坐镇山东,各地藩王只要守规矩,本督保他们荣华富贵,性命无忧!” 朱由枢心知肚明,此时只能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是守规矩的。 “督臣有担当,本王佩服,来,咱们满饮此杯!” “德王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汉王,所以今晚是在表明态度,向本督投诚了。” 刘衍翻身上马,喝了不少烧锅酒,再加上夏日的深夜闷热无比,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苗绍也翻身上马,看了看左右并无外人,全都是亲卫营的护卫将士,于是策马靠近,低声说道:“这次拿下汉王,闹出的动静 刘衍点了点头,说道:“事情虽然如此,但本督料想,圣上还是圣明的,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数日之后,北京城。 紧接着,山东各地藩王的奏章也陆续送到了京城,带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汉王一家是被刘衍害死的! 内阁首辅洪承畴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昏眼花、焦头烂额,急匆匆的赶到了宫中,见到崇祯帝的时候,崇祯帝正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御书案上的卷宗和奏章都被愤怒的崇祯帝推倒在地。 “洪承畴!立即调集九边精锐南下,朕要你即刻率军拿下刘衍,锁拿入京交三法司议罪!” “那放火贼人在哪?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被烧死,那就是刘衍在收拾残局,朕不是傻子,这是欺君之罪!” 陈新甲也急忙跪在地上,说道:“阁老所言极是,刘衍与汉王之争乃是细枝末节,即便汉王身死,也不能因此逼反了刘衍,现在他手中可是有十几万精锐大军!朝廷要想围剿刘衍,没有几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这没法打啊!” 陈新甲几乎快要哭出来,说道:“敢问陛下,如果真的调集数十万大军与刘衍开战,钱粮从何而来?九边、京畿和中原各省还要不要了?难道为了与刘衍争一时之气,而陷全天下于万劫不复吗!” 一旁的王承恩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将崇祯帝扶到书案后面的梨花大椅上。 “眼下朝廷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汉王是刘衍杀的,朝廷不可兴兵,陛下也无法责罚,只能如此了!” 洪承畴叹息一声,暗道:“刘衍自然不是郭子仪,可陛下也不是唐玄宗啊!” 现在陈新甲最担心的就是朝廷那群东林党人,一遇到大事,东林党出身的御史言官和所谓的清流便会站出来,如同疯狗一般上蹿下跳,不将局势彻底搅乱誓不罢休,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解决问题、稳定局面,全都是搅屎棍! 崇祯帝睁开眼,双眼通红的看着洪承畴和陈新甲,问道:“如何惩罚刘衍?” 见二人都不说话,崇祯帝咬着牙说道:“拟招:山东总督刘衍救援藩王不力,致使汉王一家死于奸人之手,后又看押人犯不力,致使人犯尽数死于祸患,其罪不小,今予以斥责,并罚俸五年……” 洪承畴与陈新甲顿时松了一口气,汉王之事可以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