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宣府镇大军呐喊着冲来,密密麻麻的战车与攻山器物也是一同涌上,寨墙后面的清兵士兵不断大声咆哮,还有大量的援军,从中岭各处防线涌到这边,准备将宣府镇将士堵在前方。 不过因为各种器械在明军炮火下损毁严重,可以迎敌的守墙器械,己经不到原来的五成。特别是寨墙处处倒塌,能不能守住,颜扎等人真是心下没底,而明军己然冲击上来,此时再修复也来不及了。 在油锅附近,还架着五架投石机,这些都是属于那种小型的投石器,射程不过数十步远,不过滚石从坡上滚下去,再加上火油淋上,威力还是很可观的。 颜扎冲投石机旁那些惊慌失措的朝鲜兵大吼,那些朝鲜兵恐惧得看着他,颜扎说的是满语,这些朝鲜兵哪听得懂? 该处朝鲜兵的参尉,看颜扎目露凶光,心下也有些畏惧,用高丽语说道:“颜扎大人让射,你们就射吧,免得被打死!” “射!” 此时宣府镇的大队人马中,每辆战车都由两个民夫用力推动,他们身后的火铳手、长枪手,全都猫着腰紧紧跟随。 而在大队人马的前面,则是数辆并列的壕车,车前的壕板高高竖起。这些壕车在到达壕沟后,便将壕板放下,就可以渡沟壑如坦途。而且这些壕板架架宽大厚实,可防铳弹,为车后的人等提供掩护。 很快宣府镇的先头将士就冲了上来,只见前方的寨墙己经倒塌,留下数人可进的缺口。寨墙前面,有三道壕沟,壕沟前方,都布满了拒马木桩。不过只要壕板架上,搬开拒马等障碍只是等闲。 突然,两颗火球朝着宣府镇将士的头顶砸了过来,紧接着轰的两声巨响,火球重重的砸在山坡上,点燃了地面的一些残余的浅草,然后火团似的从坡得上滚跳下来,一路留下无数火星火花。 轰的一声响,火球己是撞在战车上,将战车撞得歪倒,随后擂石不动,不过上面的火油溅到战车上,使战车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那民夫大声惨叫着,旁边另一个民夫手忙脚乱,上前为他拍打,不过却无济于事,最后那民夫浑身是火,在得上滚来滚去,很快就一动不动。 好在这些火球没什么准头,扔出的数量也少,相比庞大的攻山队伍,这些守护器械造成的危害根本不足以改变局面。 看明军大部准备开火,寨墙后的清兵更是慌乱,在军官们的咆哮声中,他们抢先动手了。 一些铳弹击打在了车前的挨牌棉被上,被击散出的棉絮不断飘起。 不过在密集的射击之下,也有一些意外情况,明军这边也开始出现伤亡。一辆战车后面的鸟铳手就先后有两人中弹,那铳弹虽然没有完全破开他们的棉甲,但这个距离的弹丸,击在这铳手的身上,有如一个大铁锤重重撞击,使得那两个铳手闷哼不己,怕是己经形成内伤。 “还击!” 寨墙后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些鞑子兵被铅弹击中,瞬间便撕裂他们身上的棉甲,无论有没有镶嵌甲叶,都无济于事。铅弹在他们体内变形,而后横冲直闯,将体内的一切搅成稀烂,随着血液的喷射,那些清兵倒在得上,发出非人的嚎叫。 同时寨墙后面,还有一些正牌的满州鞑子兵射来利箭,然而在这个距离,清军的步弓威力小,一般清军的作战风格,是敌进入五十步后射箭,他们若是仰射,便形成如火箭般的效果,杀伤力实在是有限。 随后,远远躲在后面的百子铳、小号佛郎机被民夫推着上前,这些火炮都已经填上了霰弹,前膛装弹,内填弹丸数十,其中大弹一个,重数两,小铅子数十枚,每重数钱,约可打百步距离。静,仍不断的开铳射箭。而明军对清军动静略为清楚,因为岭上相对风大,硝烟容易吹开。 那些寨墙都有垛口,众多的清军掩在残余寨墙的垛口旁,他们若开铳,便上半身闪出露出。猛然遭遇明军霰弹炮击,寨墙后,同时响起众多的惨叫声。许多清兵的上半身被击中,射出无数股血箭,然后很多人的身体就炸开了。特别有几人的头颅,当场成了烂西瓜。 到了这个时候,战斗更加白热化。 那些壕沟前后有矮墙的,又有大量的民夫挖掘矮墙,还有许多人藏在车内,拼命从里面往壕沟内扔丢沙袋土袋。 在这个距离上,不论是彼此的火铳、弓箭、火箭,都达到了最大的杀伤力,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而为了反击清军,宣府镇将士开始投掷震天雷,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传来,这些万人敌里面多是铁蒺藜、碎石、碎铁等物。扔到寨墙前还好,若扔到寨墙中或后,顿时炸得那些清兵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随着一道道壕板架上,一道道壕沟填上,寨墙前的明军战车逼得越近,投掷过来的万人敌越来越密集。 “冲进去,杀鞑子!” 在无数的呐喊声中,战车后大量的刀盾手、长枪手冲了出去,众将士从众多的缺口处爬上,然后怒吼着攻入寨墙之内。 倒霉鬼 实际上,明末时期的清军并没有后世遗老遗少鼓吹的那般强大,至少与历史上的匈奴、突厥等民族相比,满清实际上根本不够看。 此时黄土岭方向战事激烈,不过明军整体依旧在推进中,刘衍稍稍放心了一些,然后便回头望向了松山堡西面,担心清军会从侧翼突袭过来。 与此同时,在松山堡以西。 “看来黄土岭那边打得很激烈啊,宣府镇和山西镇的兵马竟然如此敢战?” 马科笑着说道:“督臣自有安排,我等服从军令便是。” 马科笑道:“唐总兵啊,凭我俩的交情,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唐通又是一阵奉承,二人言笑晏晏,亲近无比。 此番唐通率部一万五千,其中骑兵六千人,马科率部两万,其中骑兵八千人,两军都编组有车营,再加上随行的火炮等辎重,在这处丘陵上部署完毕,竟然也威势盛大。 与大明传统的军阵一样,二人兵马也都是车营在前,骑兵在后与两旁。看布下军阵也久了,太阳渐渐高升,马科瞭望远方,西面的原野,久久没有动静。 唐通则是整了整自己的披风,也说道:“是啊,如马总兵说的,我等今日算是舒坦了,不动一兵一刀,这守护后翼的功劳就到手……” 二人立时神色一变,均想:“昔日怕是难得安逸了。” 不过仔细观望了一番,唐通与马科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唐通更是笑着说道:“原来是汉军旗那些狗腿子。” 而马科与唐通的兵马既有稳固的车营,又占据了有利的丘陵地形,只需据守不出击,以三万五千兵马,对上鞑子的一万多人还是有把握的。 再看清兵那边,一样在大阵前方约二里处,一个丘陵高地上下布下大阵。 这下,唐通与马科都傻了眼,二人急忙聚到一处,商议如何对阵。,在另一边,蓟州镇总兵官白广恩部也遭到了清军突袭,此时数千清军重骑已经杀入蓟州镇的车营之内,顿时车营内的炮手、铳手就溃散而逃,力争下游往后逃去。他们将后背留给那些冲杀过去的骑兵,不断被踏翻,砍翻在地,哀嚎声、惨叫声震破耳膜。 车营的前营、左营、右营,不断有战车被掀翻撞开,无数清军重骑从缺口处冲进来。他们不断的包抄、分割、撕裂、驱逐,似乎让明军觉得,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马,车营各处己经被清军攻破。 本来白广恩布下的几个车营,有若数个空心方阵,加上中军的后阵,前后左右间,都可以有效提供火力援助。不过溃败下,兵士如崩塌一样逃窜,什么布置都没用了。 此时蓟镇总兵白广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部署的军阵这么快就败了,这只是转眼间啊? 他身旁亲将不敢怠慢,若任溃兵冲击中军,便是全军溃败的结果,那样整个蓟镇军就完了。就算友军救援及时,在清军铁骑的追杀下,怕损失也是以七、八成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