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义介绍了一圈之后,便笑着对刘衍说道:“总镇大人,眼下烈日炎炎,还是快些入城吧。” 当日刘衍入驻城中青莱镇总兵府,这里原本是一处富商的府邸,后来被王从义以低价买了下来,又转手赠送给刘衍作为总兵府使用。 只见这处总兵府前后三进,两侧还各有跨院,比即墨营城的参将府邸豪华太多了。 “是。” 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笑着上前,抱拳说道:“见过总镇大人,我等都是王府台招募的下人,专门侍奉总镇大人及家眷。” 虽然那王从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像是儒生一般,但是刘衍可不相信,一个做到知府位置的官吏,会有这么好心!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但是看着刘衍和身后的大队铁甲兵丁,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感谢一番便匆匆离开了。 苗绍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此事属下亲自去办。” 一切都部署完毕之后,刘衍才将王芸禾母子以及尚善、若水安顿在后院。 刘衍说道:“今日知府王从义介绍了众官吏,我见众人大多不服,甚至几人还多有敌意,估计是他们听闻了我在即墨营城推行的各项政令,所以心中抵触。” “夫君担忧的是。” 与此同时,中营都指挥使、游击将军沈拓带着大队新军将士登上了青州府城的北城墙,夜不收哨长许明德、旗长小东子也在队列之中。 “所有守兵立即撤回军营待命,城防移交给新军中营左部!” 沈拓根本没心思理会那个千户,旁边左部指挥使郭荣大声说道:“新任青莱镇总兵官的将令,难道还不如一个青州中卫的指挥使的命令好使?你好大的胆子!” “还不撤下去,全部到军营中待命,等候总镇大人的整编!” 那千户不敢再多言,急忙招呼手下兵丁撤下了城墙。 “是!” 消息传来,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人有些坐不住了,蔡应文和潘涂便急匆匆的赶到赵威府中,三人闭门谢客商议了起来。 蔡应文担忧的说道:“咱们的兵马,以及手中的家丁,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裁撤,现在必须要想想对策了。” 潘涂说道:“刘衍是咱们的上官,手中又有几万强军,难道你们还想跟他硬拼不成?” “软刀子?” 强龙压境(二) 总兵府内,苗绍说道:“中营接管了青州府城的防务,青州三卫的兵马虽然全部集中到了军营中,但是田指挥使的整编事务却推行不下去,那些兵丁不是装病就是敷衍,完全就是耍起了滚刀肉啊!” “赵威、蔡应文、潘涂他们三个,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本镇打擂台了!” 刘衍大笑起来,说道:“其实此事也并不难办,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人以为撂挑子、不配合就能让本镇吃瘪,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他们是兵,当兵就得听令,否则本镇要他们何用!” “派人把汪博找来。” 忽然,大队新军将士出现在街道上,朝着前方的一处宅院走去。 数百名新军将士直接将宅院围了起来,然后十几名刀盾手抬着一根撞木来到大门外,汪博一声令下,众将士便开始撞门。 很快大门被撞开了,大队新军将士冲了进去,里面跑出来十几个家丁大喊大叫,想要阻拦众将士,直接就被一阵鸟铳打倒在地。 这时,赵威身穿指挥使蟒袍走了出来,见到汪博后先是一愣,然后大声说道:“汪游击,你这是什么意思!”搭话,策马上前,直接一鞭子抽在赵威的脸上,呵斥道:“见到上官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嗯,这就对了。” “什么!” 两名新军将士上前将赵威按在地上,然后就开始用绳子捆绑起来。 “啊?” 汪博看了看这处宅院,然后一挥手,说道:“将宅院查封,所有钱财就地封存,等待钱粮官过来接收,赵威的家眷立即轰出去!” 青州府城内一共有两处监狱,一处是隶属于青州知府衙门的,就在府衙后院。 赵威被押往总兵府监狱的时候,正好经过了城中军营,只见至少一个营的新军将士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周边的几条街道全部戒严。从外面看去,依稀能看到大队的新军将士在押解、看管青州三卫的士兵。 “总镇大人会不会杀了我?” 三人被关在了一起,在监狱最尽头的一个大牢房内,周围的牢房全都是空的,刘衍进驻总兵府后,便命镇抚官荀景云查阅了所有犯人的卷宗,该放的放,该移交知府衙门的移交,整个监狱就只剩下十几人,被关押在其余各处。 赵威拉着蔡应文和潘涂低声说道:“总镇大人的手段你们也都知道,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将咱们给杀了,快想办法啊!” 一旁的潘涂也是点头赞同。 赵威低声斥责道:“总镇大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人立威,咱们三个已经是半个死人了,我跟你们一起进退,我真是瞎了眼!” 蔡应文被骂了一阵,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说道:“知府大人那边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我手下的几个百户跟青州学子走的很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学子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威颓然的坐了下来,说道:“也许吧,希望如此!” 通判郭敏泰叹息了一声,说道:“刘总兵手段强硬,一进城便接管了城防,将青州三卫的兵马赶到了军营中晾着。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位指挥使却不识时务,敢触怒刘总兵,真是自讨没趣!” 韩金楚说道:“现在刘总兵已经开始裁撤青州三卫的兵马,将赵威、蔡应文、潘涂三位指挥使关押了起来,接下来,估计就要重演即墨营城的故事,开始丈量军屯土地,向乡绅、商贾和学子追缴军屯耕地了。到时候,才是大乱的开始!” 王从义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你们可有对策?”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只有明哲保身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