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衍也无所谓了，以现在整编后的炮营火力来看，即便面对同时期的欧洲陆军，刘衍的新军也绝对不落下风，更别说张献忠所部流贼大军了。 第二天，刘衍便辞别了王芸禾、尚善、若水三人，在王炆镇等部下的送别下，率领后营、亲卫营、骑兵营、炮营前往了灵山卫，随行的还有大批的钱粮辎重。 至于各地的防卫，刘衍则全部交给各地卫所的墩军负责。现在即墨营城各地的墩军基本上都被裁撤、整编完毕，一部分是从各地军户中征召的青壮，一部分是新军扩编时落选的后备兵员，战力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两天后，刘衍率部抵达了灵山卫城，而其余各营也已经在前一天全部抵达城外。 后营营垒中，沈文身穿铠甲，肩上背着鸟铳，跟在队长的身后正在巡营。 前面的队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一队都是鸟铳手，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兵，虽然经过严苛的操练，战力肯定比一般的明军强很多，可是比当初巨鹿之战的老兵新军们，还是差了一些。 那队长摇了摇头，说道：“不就是去打流寇吗，犯得上这么激动？一个流贼的首级能有多大的功劳？当初老子可是硬刚奴贼大军，斩首两级才混上了一个队长！” “哼，那还用说？这天底下，咱们新军怕过谁？就算是天兵天将来了，也要挨几个巴掌的！” “嗯？卢督臣的督标营铁骑，他们怎么来了？” “走，去北面巡视！” 刘衍眉头紧锁，来不及多想，便率领众人出去迎接。 “都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大家不必拘束。” “启禀督臣，属下准备两天后率部出征。” “已经齐备。” 刘衍面色如常，说道：“属下并未见到，不过已经派人去寻了，几天下来依旧毫无音讯。” 卢怀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刘参将，高监军和那两千京营将士一路大张旗鼓而来，还携带了大量的钱粮辎重，突然不见了踪迹，这，这对上面不好交代啊！” 卢象升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两千京营将士，山东境内有这么强的贼寇吗？” 卢象升大怒，说道：“高起潜即便是奸佞，那也要上奏朝廷，以国法处之。堂堂大明监军，如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何体统？” 卢象升当即愣住，随即双眼一红，颓然的坐了下来。 “督臣，属下此去出征，是在杨嗣昌麾下，以杨嗣昌的人品，属下和手中这两万八千多名将士已经是前途未卜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高起潜，估计属下和两万多将士都要葬送在湖南战场！” 卢象升怒视刘衍，许久之后长叹一声，说道：“你这样做，首尾太多，一旦事情败露，如何是好？” 明末时期，崇祯帝杀了多少文臣，就连内阁重臣都杀了不少，可是统军大将杀了几个？屈指可数，而且还是兵败没了实力的！ 卢象升指着刘衍，许久也没说出话来。 此时新军各营已经整装待发，两万八千多名将士以行军队列集结，随时可以开拔。 对此，卢象升很有异议，认为大军粮饷自有朝廷供应，此战主帅是杨嗣昌，他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明军各部的钱粮肯定会及时供应的。刘衍不必携带这么多的钱粮行军，拖延大军行军速度不说，也不安全。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些钱粮用不上，属下再带回来就是了。”刘衍如是说。 千里跃进（一） 旷野之上尘土飞扬，到处都看不到绿色，更不用说庄稼了，沿途的河流都已经干涸，只留下龟裂的河床，似乎在诉说着以往的波涛。 忽然，一声声雄浑的战歌传来，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铁甲大军正精神抖擞的往南而行。 大军之中有大批的骑兵，或是集结在大军后面行进，或是往来于大军左右巡视，或是奔袭远处警戒。众将士全副武装，身披甲胄，一路唱着军歌，士气高昂。 此番，刘衍将钱粮官岳明也带上，专门负责管理随军钱粮，毕竟此番军中钱粮数目之多，远非以前可比，必须要有专人管理才行。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再加把劲，日落前赶到拓城县，大军今晚在拓城县休整，明日一早便可以进入开封府境内了。”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中军的战旗猛地摇晃了几下，传令兵也吹响了号角。紧接着，一阵阵号角声从队伍前后响起，然后各部战旗随着铁甲长龙此起彼落的开始晃动，以表示己部收到了命令。 回头看了身后的队伍一眼，刘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他领大军从灵山卫城出发，每天基本保持七十里的行军路程。短短几天，就走了几百里的路程，而且无人掉队。放眼此时的大明，以新军这种行军速度而言，刘衍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如此几百里路走下来，大军至少一般人是全靠步行，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刘衍在行进途中，向岳明询问了这几日粮草的消耗情况，随后说道：“派夜不收先走一步去拓城县，命县令准备粮草，今晚的口粮和补给由拓城县出了！” 按照战时士兵们体力消耗大，肉类供应不及时，所以饭量会变得很大，以此来计算，每名士兵一天就要吃四斤粮食，战马则一天要吃将近十斤草料。 而且刘衍每经过一处城池，便会拿出兵部行文，让沿途州县至少供应几日粮草，实在没有的，就在当地购买，最后才吃随军粮草。 眼下新军刚刚出山东境内，归德府还算是受到战火影响较小的地方，沿途多少可以补充一些粮草，让刘衍忧虑的是大军进入开封府、汝南府之后，那边可是被流贼大军反复荼毒的地方。 苗绍说道：“大人，有些回报，但是消息并不完整，所以暂时没有向大人禀报。” 苗绍说道：“回大人，根据夜不收这几天的探查，我军前方郑州、开封、洛阳、随州、襄阳诸地屡遭流贼大军肆虐，各地民生凋敝，甚至上百里都不见人烟。各处官府疲敝，我军想要就地征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如此时局下，我军即便与那些乡绅大户买粮，也要花费巨资，不如……”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太多，新军将士也会在一次次的抢夺中，逐渐迷失军心，对于刘衍来说得不偿失，自己可不想辛苦打造的新军，最后沦为流贼大军一样的强盗军。 “是。”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刘衍下令大军快速前进，争取早些赶到拓城县。 在刘衍传下命令后，大军明显加快了步伐，激昂的歌声中，新军各营滚滚向前而去。 “从拓城县到郑州、开封等地还有一千多里，估算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到达。不知道一个月后，战局会如何发展？” 如今有了自己和两万多新军的加入，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了些许偏差，所以刘衍也不敢肯定张献忠是否还会像历史上那样，率军突入四川境内。 第二日，新军各营起程，拓城县的县令率领一众乡绅、官吏送出十里之外，那县令还算懂事理，为大军提供了两日的粮草，也算是尽心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