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说道：“刘衍那边通知了吗？” “嗯。” 卢象升微微一叹，说道：“刘衍之前凭借诸多产业养活了数千强军，这段时间又弄出了奇物水泥，就连济南府城内都有售卖，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据说此物非常神奇，修筑房屋事半功倍，很受欢迎，可见刘衍赚取了多少银两。” “所以此番前往鳌山卫，本督不但要采买一些水泥，回去加固济南府城，而且还想跟刘衍好好谈一次。” “是的，本督也没有办法，只能试试看，希望刘衍能施以援手。” 没过多久，参将张友勋带着毛兴乙、王业、董必会、李继文、胡宗明几个游击将军也赶了过来。 张友勋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督臣前来，我等岂能迟到，自然要早些过来等候。” 很快，卢象升的仪仗抵达城外，刘衍一众和张友勋一众纷纷上前拜见卢象升。 张友勋等人闻言都愣住了，看向刘衍满是嫉妒之色。 “是。” “不知督臣想看什么地方？” 刘衍微微一愣，然后说道：“那督臣就请暂缓入城，末将为督臣引路。” 张友勋等人看着卢象升的仪仗并没有入城，而是向北面走去，犹豫着是不是跟上去，参将卢怀英策马过来，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请便吧，督臣那边有刘游击陪着就可以了。” 张友勋满心不甘的离开了鳌山卫城，对刘衍的嫉妒又多了几分。 这边，刘衍带着卢象升来到了水泥工坊，安排主事韩峰在前面带路，为卢象升介绍水泥工坊的情况。 “启禀督、督臣，工坊内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一会儿请督臣移步，小人为督臣演示水泥的用法。” “这处工坊的产量如何？有多少盈利？” 卢象升笑着看向刘衍，说道：“不知道刘游击可否如实相告？” “目前水泥工坊每月可产出水泥六十余万斤，以每袋四百文的价格出售，可获利七千余两。” 一个水泥工坊一个月的收益，便可以供养一千多名督标营将士，可见工坊收益之大！ 刘衍说道：“督臣取笑末将了，末将这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搞出这些产业来，以灵山卫和鳌山卫的钱粮，末将的新军早就解散了。即便是现在，新军的开支也是占据大头，这些工坊的收益都要投进去。” “走，去看一看水泥的使用演示。” 在工坊里面的一处空地，卢象升盯着一个木桶，里面便是按照比例兑上清水的水泥，放在地上等待凝固。 韩峰说道：“启禀督臣，需要大概两个半时辰。” 卢象升微微皱眉，卢怀英也微微摇头，足足需要半天时间，这水泥才能凝固，也太久了。 卢象升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刘衍说道：“你刚才提到，有一处已经造好的水泥房屋？” “去看看。” 卢象升大步走到墙体跟前，然后猛地一拳打在上面，果然是坚如磐石，拳头通红还有些微疼，以卢象升的力气，换做寻常的木质房屋的话，即便是木质墙体，此时也已经被打穿，可是眼前的水泥墙体却没有任何损伤！ “哈哈！” 刘衍抱拳说道：“督臣需要，末将支援一批便是，何须督臣的钱粮。” 可是卢象升却摆了摆手，说道：“你也需要赚银子养兵的，本督不能白拿。” 卢象升诧异的问道：“一半的价格？如此你岂不是亏大的！” 一旁的苗绍、沈拓、韩峰听完，脸上都露出一种莫名的神情，心中纷纷暗道：“成本才八十文的水泥，卖给督臣两百文，还能大义凛然，让督臣记着好，大人果然好口才！” “是。”本来此番过来，本督是准备向你赊借一些钱粮的。如今济南府城的城防残部，督标营和颜巡抚的抚标营也急需整顿，可是本督和颜巡抚却没有多少钱粮。” 说到这里，卢象升叹了一口气，以为刘衍要养数千新军，要维持灵山卫和鳌山卫的发展，肯定也像自己一样捉襟见肘，此时却是开不了口再借钱粮了。 卢象升挥手拦住了卢怀英，然后大笑着说道：“哈哈，不说了。今日本督见识到了水泥的神奇，心中高兴。刘衍，今日你要摆下酒宴，本督和卢参将可要吃你一顿。” 于是刘衍没有再提钱粮的事，抱拳说道：“末将荣幸之至，今日当与督臣和卢大哥不醉不归！” “这就是水泥？” 卢象升站在旁边以手抚须，说道：“鳌山卫那边的水泥工坊送货的时候，曾经提起过，说是一袋三十斤的水泥，加上水，用来抹平城墙的话，可以覆盖十丈见方的面积。” 卢象升说道：“没办法，这两千袋水泥已经花去了四百两银子，而且还是刘衍低价给我的。回来的时候我也核算过，要是将整座济南府城的城防都用上水泥加固，至少需要两万多两银子，这还是保守估计。” 卢象升点头赞同。 卢怀英亲自坐镇城头，监督着民夫将两千袋水泥全部用在了城防上，在寒冬时节对城墙和附属的防御设施进行修补。 于是卢怀英便从城头上回到了总督府，想请示卢象升，是不是再派人采购一些水泥，却在卢象升的书房外遇到了颜继祖麾下的参将许桐珲。 许桐珲点头说道：“颜抚台正在和卢督臣商议事情，任何人都不让进去。” “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卢怀英正犹豫着是不是先回城头上，等到恰当的时候再来请示，却见书房的门打开了，颜继祖脸色很不好的走了出来，对许桐珲说道：“立即准备车马，随本抚去化斋！” 卢怀英急忙对颜继祖行礼，却只换来了一声冷哼，心中诧异的看了看半开着的房门，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进来吧。”